刘占元带领西北马帮劫持小铁匠,来到红花会落脚的窝点。那是一处盘踞在小山头的老宅,这宅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建造,用石头垒砌的房屋顶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茅草。
众人骑马到山脚下时,大老远就听到山上的茅草屋里一片喧哗。有人喝酒行令;有人开怀大笑;有人打情骂俏;也有人怀里可能坐着青楼女子,搂搂抱抱地做出不可描述的动作,而发出那种让天下男人血脉喷张的呻吟。
刘占元止住战马,扬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静候。他向副手张大民使了一个眼色,小声吩咐道:“副帮主,你先带小分队上山试探虚实!其他人等跟我在此等候,随时做好进攻的准备。”
张大民和他手下的几名土匪翻身下马,操起马刀,步枪,手雷等家伙,沿着山脚那条羊肠小路,偷偷地冲上山头。
整座小山海拔大约两百米,远看更像一座小土坡。半山腰的树木稀疏,每隔两三百米才有几棵松树和一些不知名的灌木,地上半人高的草丛在太阳暴晒之下已经干枯发黄。
副帮主张大民带领西北马帮的小分队,悄悄摸到那间茅草屋的跟前。门前的岗哨似乎喝醉了酒,他恹恹欲睡地站立,时而单手捂嘴,哈欠连天,时而嘴角垂涎,浮想联翩,仿佛梦中见到了美食。
张大民直看得心里暗自发笑,他对手下轻声说道:“这帮乌合之众,简直不堪一击!何必劳烦帮主兴师动众,你们看我脸色,随机应变!”
话刚说完,他举起手枪,枪口朝上,果断打出第一发子弹。
砰......枪声在山间回响。茅草屋里顿时传出几声女人的尖叫,喧哗之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屋里大约静止了几秒种,突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里面的人马,有的破门而出,有的跳窗而逃,也有的往外猛摔凳子。
那些冲出来的人马手忙脚乱地举枪乱射一通,慌乱中有人甚至打到同伴的身上。有几个来不及穿衣服的光膀子大汉惊慌失措地站在屋檐底下,三五成群,挤作一团,哆哆嗦嗦地往他们身上套衣服。
带队埋伏在草丛里的张大民并不着急进攻,因为他不想再为这帮散兵游勇浪费任何一颗子弹。对方草木皆兵地胡乱瞄准射击了两分钟,然后各自占据有利地形隐蔽。
那个鹰钩鼻,满脸横肉的红花会首领刘中堂从屋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把三八大盖,扯开嗓门大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张大民正在犹豫要不要冲出去包围对方,好让他们乖乖缴枪投降。突然,身后再次响起五连发的枪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帮主刘占元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不慌不忙地将手里那把毛瑟军用手枪塞回腰间的枪套里,旁边站立的几个手下押着被蒙头的小铁匠。
他看到这里,随即冲着刘中堂高喊:“西北马帮在此,你们还不赶快缴枪投降!”
红花会首领刘中堂听到西北马帮,犹如晴天霹雳,他大吃一惊,连忙横枪在手,双膝跪地,俯首称臣,磕头求饶。他手下的弟兄也纷纷下跪,举枪过头。
刘占元大手一挥,跟随副帮主张大民率领手下的人马,押上小铁匠,钻出草丛,来到刘中堂的跟前。
刘中堂声音颤抖,低声下气地叫道:“刘帮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您多多包涵!”
“嗯,你小子这话我爱听,只是我怎么觉得它有一股酸味?”
刘占元一边捡起对方头领的武器,一边嘲讽。他看了那把枪几眼,随手扔给部下。
刘中堂抬起头,满脸陪笑:“帮主,你我都姓刘,同姓本一家。不知道在下犯了什么错,劳烦您大动干戈!”
“既然都是一家人,咱们也就不说两家话。我且问你,最近有没有下山绑票?”刘占元瞟了对方一眼。
刘中堂原本紧张的情绪缓和不少,他平静地答道:“禀报帮主,在下带着几十个弟兄,他们也都要吃饭呐?最近手头有点紧张,实在被逼无奈,不得不下山找活头!”
“你特么地直接说重点,不要说那么废话!我没时间跟你客套!”刘占元冷不丁踹了对方一脚。
刘中堂战战兢兢地缩回身子,老老实实交代:“前天,我们绑了一个延河的汉子,要价三百块大洋。”
说完,他伸出三根手指,然后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帮主,在下真不知道那汉子是您老的手下......”
“他不是我的手下!不过,你要的赎金我带来了,你点一下吧?待会儿,我马上要人下山。”
刘占元转身从心腹的手里接过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哐啷一声,扔到刘中堂的膝盖旁。那是他们从小铁匠的马车上搜刮出来的银子。
刘中堂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的死对头,怯生生地说道:“既然是您老亲自送来的赎金,在下怎么好意思,依我看就不用点了吧?”
说完,他抬头瞪了一眼身旁的手下,那厮随即起身,连忙冲进屋里带人。
刘占元指着地上的那包银子,质问道:“干嘛不点?当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