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现出几处凹痕,有的弹头掉落地面,有的被弹射进墙里。谭铁军不为所动,他走近刘兰芝,小心翼翼地扳动尸体,抱起平放在地,然后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自言自语地哽咽道:“刘兰芝同志,实在对不起!为了革命的胜利,组织让你受委屈了!陈丁同志让我向你问好!”
说罢,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滴,转身回到发报台,有条不紊地接通发报机所有的电源,然后坐到刘兰芝原来的位子上,果断打下“惊蛰”这两个字的电报发了出去。当耳机里传来对方已收到信息的电波回声,他拔掉电源,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望着眼前那滩乌黑的血迹出神。
门外的枪声时断时续。枪声过后,铁锤砸门的乒乓之声,代之而起。常遇春指挥手下的宪兵抡起大锤轮番敲打密室的铁门,门上被打出一个个碗口大小的凹痕。在子弹和铁锤的双重打击之下,铁门开始走样,弯曲,变形。
谭铁军扭头看了看岌岌可危的最后一道防线,弯腰从抽屉里取出四枚手榴弹,两枚剪短拉线,系在腰间;剩下的手榴弹,双手各拿一枚。他神色凛然,心情豪迈,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他起身离开发报台,坐到之前跟陆谦谈话的那个位子上,端起桌子底下的茶壶,倒满大半碗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