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芝摸了摸陈丁肩膀,叮嘱道:“你的衣服都被淋湿了!要不先回去换件衣服再出来吧?” 陈丁一边推刘兰芝,一边催促,“不用!我撑得住!再站一会儿,我就撤了!你赶紧回去吧!” 刘兰芝深情款款地望着陈丁,面带笑容,一步一回头地转身进屋。大雨倾盆而下,地上溅起的水雾弥漫,路面一片汪洋,不过隐隐的雷声已渐去渐远。陈丁一边撑伞,一边警觉地看守门口。 他身后的这座庭院建筑古香古色,院子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轩榭应有尽有。进去一看就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房子,里面曲径通幽,别有洞天,四通八达的回廊让人走得眼花缭乱,迂回曲折的小道几乎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当然,陈丁等人早就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陆谦引领中年男子,闲庭信步一般往里直走。他们绕了一大圈,有意避开仆人和长工这些闲杂人等的视线,来到最里头一座房子跟前。方才行走间,陆谦一直默默地观察中年男子的脸色,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窥探此地的满意度。 陈当轻轻推开一间书房的木门,他们径直入内。室内的陈设洋溢浓厚的书香气息,浅灰色的墙上因地适宜地挂着好几副清朝时期的名人字画。面向房门两边的墙壁,左右各立一个半封闭式的书架,架上摆着线装的古籍,古玩瓷器,笔墨纸砚。房间正中摆放一张长形桌子,桌上有几张毛笔写过的宣纸,字迹十分潦草,看似有人信手涂鸦。 陆谦漫不经心地走到房门右侧的书架前,轻轻扭动架上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笔筒。只见长形书桌对面墙上高挂的一副山水画后面现出一个小门。要不是这副国画随着小门的开启而轻微抖动,谁也不曾料到字画后面暗藏门道。 柳叶飞向前伸手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中年男子和刘兰芝跟随他们钻进那扇小门。门后是一间四米见方,半大不小的密室。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中年男子放眼望去,眼前为之一亮。只见室内那张黑色的八仙桌上摆放广播电台,备用电池,微型照相机,电话机,窃听器,电报机,密码机等老式间谍装备。 陆谦看到对方的脸上喜形于色,连忙解释道:“因为老地方被日本间谍炸没了,我们逼不得已搬到这里。由于刚搬来不久,有些设备还不够齐全。考虑不周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他点点头说道:“陆老弟,总部被毁之后,你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重组,已经很不容易。这里该有的东西都有,我们要求太多也于事无补。眼下局势十分紧张,不可能面面俱到。” 陆谦正想开口说些客气话,可他欲言又止。中年男子随即反问道:“我们暂时使用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陆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拉开墙角一张方桌的抽屉,掏出一叠密密麻麻的本子,郑重其事地递给刘兰芝等人。他们三人开始分工,按部就班地上机操作。陈当负责输入电文,刘兰芝则对照密码本念出编码字母,柳叶飞坐在一旁,拿笔记下密文内容。为了不影响他们工作,陆谦和中年男子各自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中年男子翘起二郎腿,非常淡定地问道:“听说最近风声很紧,日本人一直穷追不舍?” 陆谦轻蔑地笑道:“呵呵,那些人生地不熟的日本特工拿咱们也没办法。日本的军队表面上占领申城,申城一度沦陷。不过他们忘了军统和中统,还有各大帮会,以及黑白两道,三教九流的仁人志士,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咱们在这块黄土地上生存五千年,日军仅凭那几百个间谍和汉奸,就想灭了咱们。那也太小看人了,咱们军统的刘震天可不是白吃干饭。当真打起来,小日本那几百个所谓的特工都不够他收拾一顿。” 虽然陆谦有些言过其实,可中年男子还是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他气定神闲地问道:“咱们跟中统和军统之人打交道那么多年,你认为他们两者之间的区别在哪里?” 陆谦立即掰起手指,如数家珍,笑道:“呵呵,那还用问吗?这不是明摆着吗?中统的工作重心是监控机关内部情况,打击一切党外人士,控制社会舆论和思想。而军统属于军队序列,主要收集各类情报,监视军队,逮捕暗杀敌对势力。两者之间工作领域不同,中统是党内,军统是军中。” 中年男子不耻下问:“那你跟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陆谦摇摇头,唉声叹气道:“唉,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军统内部那些武夫,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一个个性情乖张,脾气暴躁,很难与人相处。凡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们很难跟对方交流沟通,他们到处吹嘘自己的特工比红军还多。”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也情不自禁地摇头苦笑。军统的实力到底如何,他好歹也知根知底。于是他由衷地赞叹道:“你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军中个个都是国家栋梁,个个都是人才,难免恃才傲物。” 陆谦立即接过话茬,继续调侃道:“呵呵,军统那些人不是太张狂,就是太妄自尊大。不过咱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各不相干,各干各活,井水不犯河水就行。听说最近中统处于劣势,军统独占优势。申城这块地方十有八九被军统的刘震天拿下,前天我刚跟中统本地的站长胡忠民喝酒交换情报,顺便给军统的常遇春还个人情。正所谓酒中不语真君子,财上分明大丈夫。几杯小酒刚下肚,他就跟我透露日本人很不满意美国人。” 中年男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