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肯定是指的年怀仁。
但,是让自己去找他?还是别有所指?
顾卫林本不该这么想。
贾克木和顾卫林说过,他怀疑劳克定是地委之中的内奸,但究竟是不是还需要去进一步查实。
只是,还没查明白,贾克木就已经被抓捕牺牲。
顾卫林之所以会多想,因为这是贾克木留给他的最后的“遗言”。
这也是唯一的线索。
“处座,你要去看看么?”田文斌小声的问道。
顾卫林转过身体,并不想这么突兀的进去看望一个明面上的敌人。
田文斌以为顾卫林要走了,便跟上去。
哪知道顾卫林又转过身体,推门进入房间之中。
掀开白布,顾卫林郑重的看了一眼贾克木,两人之间的初识、接头、互不理解、信任、欣赏....
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都在顾卫林的脑海之中快速闪过,粗略的算起来,他与贾克木相识不过一年,而接触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月。
但就是这仅仅的半个月时间,他们经历了常人所难以理解的历程。
无数次的提到过贾克木是一位老地下党员,在江城潜伏多年,是风筝小组的骨干,亦是坚守风筝小组的最后一位组员,直到他调离风筝小组之后。
他经历过所有的酸甜苦辣、尔虞我诈,也看到过江城所有的血雨腥风和日寇的屠杀,更是明白自己所为的革命、心中的信仰是为了什么。
他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很不巧,但他的经历很丰厚,但临走却是带着遗憾。
顾卫林从未发现自己竟然和贾克木之间有着这样的深的情感,他本以为自己不会难过,但贾克木的离去,还是让他止不住泪水。
不行。
不能掉眼泪。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顾卫林轻轻的将白布盖上,迅速的离开,似乎要离开这个难受的地方。
轻哼一声,顾卫林冲着田文斌说道:“抗日分子的下场就是这样,为了他们所谓的信仰,何必呢...”
“处座说的是。”田文斌笑着符合道。
顾卫林心中悲哀,又轻叹一口气,似乎语气缓和了很多,才说道:“虽然他最终没能逃脱马思鸣的手,但好歹让马思鸣难堪了,和老庞联系一下,给他厚葬吧,钱我来出....”
“处座,只是怕...”田文斌并非不愿意去做,只是他担心,他担心若是顾卫林这么做,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怕什么?他马思鸣有本事就来找我....”顾卫林故意冷哼道。
马思鸣恰巧从另一头离开,听到顾卫林的冷哼,从背后扫了一眼顾卫林,没有理会顾卫林的话,他与顾卫林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除非有一方先道歉。
只是可能么?
若是说因为以前的矛盾,或许还有可能调和,但因为贾克木的事情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极点,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其实主要是因为事情闹得太难看,范围太大,知道的人太多,若是那一方低头,岂不是会贻笑大方,以后在江城还怎么混?
顾卫林的话霸道之极,田文斌只能按照顾卫林的叮嘱去安排。
离开医院之后,顾卫林直接回了政保局,贾克木虽然牺牲了,但马思鸣对这件事情的处理的肯定不会这么快结束。
顾卫林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搞得跟他的脸上有花一样。
“怎么?都看着我?专门等我?”顾卫林大大方方的坐下笑着说道,根本不在乎马思鸣阴郁的眼神。
“哼,有些人不守时,拖延时间,让大家等他一个,要是局里的工作都这样做,那还能做成事嘛?”马思鸣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说道。
“呦呵...马处长话里有话啊,怎么?不愿意等?不愿意等可以先走啊....”顾卫林翘起二郎腿说道,满不在乎说。
马思鸣不善的瞧着顾卫林,顾卫林又笑道:“老孙,你说有些人行动任务完成不好,还有脸在这里也不觉得臊得慌,心里千万别想着任务完成了,抓了死人有个鸟用?”
顾卫林毫不在意马思鸣铁青的脸色,冲着孙金诚笑道,孙金诚也是尴尬的很,顾卫林带着他,他还不能不应和,但这些都没关系,孙金诚倒是很希望顾卫林与马思鸣之间关系不好。
马思鸣本想站起来,但吉高志和章国斌这个时候突然进来,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但浓烈的火药味仍然有余存。
....
“虽然没能活捉贾克木,但至少能够消灭一个抗日分子,并且对方是江城地下党的重要人物之一,所以大家不必觉得没有收获。”吉高志环顾一周,笑看着马思鸣,这话是针对马思鸣说道,吉高志在宽慰他。
“你小子别总是冷哼哼的,大家都要以大局为重,谁敢破坏局里的稳定,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吉高志冲着顾卫林说道。
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