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松陵看着虔诚的江夫人,感慨万千。 一个狠毒的女人,依靠丈夫的权势,作威作福。在丁松陵的个人判决中,属于当杀之人。不料经过一番挫折后,悟性改道,尽心向善,竟然判若两人。 包括笑面蛇,进城之后,凶性慢慢收缩,也有了向善之心。 女人毕竟有母性的基因,当刮目相看。 酒至半酣,江县长悄悄对丁松陵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个南京政府的人死在松陵,那边会怀疑我们是有意的,肯定会派人调查。” 丁松陵说:“反正是死在宪兵队,跟我们无关系。” 江县长说:“我了解一点南京政府的情况,他们会给日本人施加压力,让日本人出面。” 丁松陵说:“好,我会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县长叹口气说:“你呀。打仗可以,这些方面,还是年轻。” 吃完饭,丁松陵主动将道长送回道观,礼貌告辞后,才返回警保总队宿舍。 回到宿舍,还没点马灯,又闻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来啦?”丁松陵在黑暗中文了一句,才擦燃火柴,点亮马灯。 笑面蛇欣赏地看着丁松陵说:“我性子急,等不得天亮。” 说完,递上一份草图,说赤链蛇爬上断头崖不要半个时辰。崖顶有哨所,三个人一组。自卫军的总部就在断头崖下面的村子里,大约有两里路。 丁松陵看着草图,问有无发现暗道。笑面蛇摇头,断头崖太大,有暗洞也难找。 “对了,赤链蛇回来,路过羊耳关镇的时候,看见江县长的人也在镇上,跟日本兵在一起。” 县政府的人跟羊耳关兵站的日本兵在一起?丁松隆讶异万分,这么说,横田真的要对自卫军下手了。 丁松陵谢过笑面蛇,让她日上三竿到烟铺谈转让的事,他已经跟你烟铺掌柜谈好,其实就是交接一下。 笑面蛇向丁松陵道谢后,原路返回。 丁松陵估计笑面蛇已经远去,换上打更衣服,悄然离开。 宵禁之后,煮死一个人,街上一片寂静。丁松陵悄悄来到华泰,翻进丁三房间。 丁三正想见丁松陵,马上汇报说西山站来电,说南京来的那个人是军统上海站的叛徒,出卖了五个小组成员。 军统下了必杀令,吴世仁害怕,被特高课秘密送至南京政府。不久,失去利用价值,在行政院安个高级助理一职其实没有权利。 偏偏不甘寂寞,想了个馊主意,弄个中日亲善团,到各处宣扬*****圈,目的是收取劳务费。 既然到松陵,不能让此人或者离开。 丁松陵听完,低声对丁三说:“还好提前动手,还好横田不再宪兵队,否则,要杀这个叛徒还真的困难。” 丁三也说:“丁总队长预判在先,否则真的很难。主要是杀人容易,脱身困难。” 丁三接着说:“自卫军那边也有回话,说发现便衣在羊肚凹附近活动,有人认出部分便衣是伪县政府的人员。” “自卫军判断是来侦查情况的,已经高度重视。” 丁松陵听到这里,总算放心,将赤链蛇侦查的情况告诉丁三,让他转告自卫军,断头崖立刻增加两个暗哨,每个班更换口令。 “派出侦查员,在断头崖对面埋伏,密切注意日军动向,待日军集结到断头崖之下,用炸药包、手榴弹伺候。” 最后,丁松陵让丁三说明,这只是一个判断,防止被日军出奇兵的预案。至于日军会不会这么行动,尚无定论。 丁三说:“自卫军对你的意见特别重视,当然,他们不知道是你,只知道城里有自己人,还是能算出日军行动方案的高人。” 丁松陵说:“今后,就用锉敌刀这个代号。我是锉敌刀,锉敌刀就是我。” 丁三兴奋地说:“锉敌刀,一锉刀下去一片血肉。这个名字好。” 丁松陵交代完毕,悄悄离开,将给游击队的情报放进交换点。 假如日军要进攻羊肚凹,一定会佯攻罗汉塘。他得提醒游击队提防这次佯攻,可能会达到正式进攻的强度。 悄悄返回宿舍,回想笑面蛇的话,县政府的人化装成便衣配合日军侦查。这件事,江县长竟然瞒着他。 说明这是横田的命令,要江县长保密,那么周兴堂也不知道。如果周兴堂知道,肯定会问这件事。 从这些迹象判断,这次行动,日军不会派出警保总队参战,会让南洋联队打头阵。 警保总队不去打自己人,最好不过。丁松陵将所有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才安心睡觉。 第二天,丁松陵早早来到值班室,查看宵禁台账。还好,记录是零人。 军统的叛徒,用他的死为松陵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遗憾的是,同为松陵吴家,一个是军统叛徒,一个是至死守节的一代儒生。 看完台账,何绍文才匆匆进来。丁松陵知道何绍文是取情报来晚了,不动声色表扬了何绍文,说通告写得好,宵禁无一人违反。 离开值班室,丁松陵叫上车手、警卫,骑着摩托车巡视。 到了烟铺,看见笑面蛇带着赤链蛇正走进烟铺。往前到了洗脸铺,仿佛看见老兵弯着要用香胰子噗嗤噗嗤洗脸。 丁松陵忽然警觉,还得找机会提醒游击队,老兵是宝贝,一定要保护好。今后,对付日军老兵还有大用处。 巡视了一圈后,回到警保总队,值班队员说:“警察局周局长请你到办公室。” 丁松陵转身,坐上摩托,直奔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周兴堂已经泡好茶等着。看见丁松陵,兴奋地说:“周兴开到了。” 丁松陵的心咚咚跳起来,问道:“人呢?” “又走了。”周兴堂说。 丁松陵皱着眉头说:“表叔,说正事莫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