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赶到马记酒楼,酒菜都凉了,马怀安要罚丁松陵和美智子喝酒。 丁松陵说:“美智子心情不好,不要惹她。” 美智子听了这话,笑着说:“我偏要喝。” 拿起一杯酒,对金莲娜说:“干杯。” 金莲娜开玩笑说:“我现在是反战人士,你敢和我喝酒,不怕当同党?” “同党同党,我也是同党。”马怀安插进来,跟着凑热闹。 刚喝了一杯酒,巡逻队员找上门,说横田大尉有请。 都快天黑了,会有什么事呢? 丁松陵起身告辞。 到了宪兵队,横田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将丁松陵叫上摩托车,说陪他到路江边上走一走。 “那边有什么情况?” 丁松陵暗自纳闷,路江边上,不是警保总队的管区,他去了有什么用? 更加危险的是,夜晚开着摩托车到路江,完全是把自己当活靶子。 “到了就知道了。”横田不多解释,命令出发。 摩托车先到兵营,换坐铁甲战车。 三辆铁甲战车,开足马力,向路江驶去。 到了路江边,铁甲战车在一个据点的掩体后停下。尽管战车狭窄,横田没有下令停车,而是对丁松陵说:“丁桑,听听吧。听完,给我出出主意。” 话音刚落,东岸的喇叭忽然响起来,先是一阵日本民歌《樱花》,民歌之后,是日本士兵的讲话。 丁松陵听出来了,这是反战日本士兵的讲话。 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丁松陵暗暗称奇。 一个讲完,另一个继续。全部讲完,又重来一道,持续不停。 看来,是做好的录音带。 “可恶的是那些大喇叭,机枪打不到,炮弹炸不掉,指挥部担心部队的士气手影响。” “丁桑,拜托,给我出个主意。”横田说。 “这是国军向共产党学来的招数,想瓦解皇军的士气。”丁松陵说。 “横田君,你看可不可以这样,马上命令士兵唱军歌,鼓舞士气。”丁松陵先给横田一个安慰。 他不能不出个临时有效的主意,安抚横田的情绪。 横田点点头,拿起步话机,下达唱军歌的军令。 一分钟后,西岸所有阵地的日军唱起了军歌。举=军歌在夜色中与大喇叭对抗,果然抵消了宣战的效果。 歌声中,一些狂热的士兵又向东岸射击,凌乱的枪声淹没了喇叭声。 但是一停下来,喇叭声又清晰地传进耳朵。 “丁桑,现在怎么办?”横田丧气地问。 “只能用喇叭对喇叭了。”丁松陵说。 横田点点头说:“喇叭对喇叭还不够,我要用喇叭向东岸喊话,一天不停止喊话,我一天杀一个人。” “而且专杀被俘虏的远征军。” 横田恶狠狠地说。 “俘虏的远征军?”丁松陵惊讶地问。 “滇缅公路那边的采石场还有一批。”横田恶狠狠地说,“我先拿那个伤员开刀。然后将那些远征军俘虏一天杀一个。” “我担心,这会给重庆政府借口,说皇军违反国际条例。”丁松陵委婉阻止。 “大日本皇军在路江杀个人算得了什么。国际法,哼。”横田下令回城,先到医院抓人,明天一早,喊话之后,如果对面的喇叭还说话,立刻枪毙俘虏。 丁松陵的心一阵发凉。横田的野兽本性爆发,拦都拦不住。 丁松陵知道,指望东岸停止宣传,完全不可能。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对面不会放弃,还会将机会用足用够用烂。 当然也是他希望的。 可是总不能因此让自己人流血啊。 看来,营救敢死队伤员的计划就此失败了。 一路心事重重,随横田返回兵营,坐上摩托车,返回县城,直奔医院。 下了车,竟觉得夜风冷得刺骨。 横田一进医院就下令,将敢死队伤员带到宪兵队。 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躲在一边,只有李嘉丽过来说,人死了,在停尸房。 听到这句话,丁松陵心脏狂跳起来。这么说,潜伏的护士已经得手。 横田一愣,说:“不是脱离危险了吗?” 李嘉丽说:“是脱离危险了,但是又严重感染,所以死了。” 横田不信,来到停尸房,亲自验尸。 果然是一具尸体。 横田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到了宪兵队,横田恢复了冷静,对丁松陵说:“人还是要杀的。丁桑,给我个主意。” 丁松陵起身走了两步,回过身对横田说:“离天亮不到几个小时,只有从周兴堂那里想办法了。” 横田顿时醒悟,一拍桌子说:“对呀,他的监狱里找个杀人犯抵上,剩下的人一天就可以到。” 横田立刻拨通警察局值班室电话,命令周兴堂立刻到宪兵队报到。 半个小时后,周兴堂赶到,懵懂懂地问横田什么事? 听说是要找个替死鬼,着急地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事,让手下的去办就是。” 横田心情不好,一听生气了,严厉地说:“这是小事吗?” 周兴堂看横田生气,心中害怕,连忙说:“是大事,是大事。我亲自安排,亲自安排。” 横田这才气消,叫人送上宵夜,喝酒解乏。 几口酒下肚,横田感慨地说:“两位救命恩人,大东亚共荣的事业,还真是困难重重,实现不容易啊。” 周兴堂恭维说:“快了,在横田君的带领下,松陵已经快实现了。” 横田低着头,自顾自地说:“周君,你是在欺骗我。我都快累垮了。” 丁松陵也恭维说:“大东亚共荣是长治久安的事业,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要依靠横田这样的英雄才能实现。” 横田呵呵笑了,不高兴地说:“你也说假话。” 说着说着,横田竟然睡着了。 丁松陵和周兴堂不知所措,坐在哪里,默默喝酒,等着横田醒来。 一壶酒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