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松陵出院,先到宪兵队向横田报到。 横田对丁松陵的态度十分满意,亲自沏茶。 喝茶的时候,横田看着丁松陵说:“我有个疑问,你是怎么发现有刺客的?” 丁松陵之前的判断果然没有错,横田不会因为自己救了他就放松警惕,这番话可以理解为审查。 隐含的危险是,今天的审查不过关,他丁松陵的命运难以预料。 “我没有发现刺客。”丁松陵说。 “当时太阳照射在文笔塔方向,我站的位置恰好面对文笔塔。隐隐感觉文笔塔上有道镜子样的反光,跟望远镜的差不多。” “我觉得奇怪,也是职业习惯,判断这道反光,假如有狙击手,正好我们这个方向。而单独站着的,只有横田君。” “所以我担着唐突的责骂,上去拉你下来。” 丁松陵不急不慌,一一解释。 横田满意地点头,夸奖说:“唔,你的职业素养救了我,我表示真诚的感谢。” “在我的军人生涯中,有两个中国人救了我的命,而这两个中国人都是松陵这个地方的人,这块土地真是神奇的土地。” 横田感慨不已。 感慨之后,横田干脆打电话,将周兴堂叫来,一起喝茶。 很快,周兴堂赶到,看见丁松陵,皱了皱眉头说:“你不在医院,到宪兵队干什么?” “一点轻伤,不碍事。来向横田君报到。”丁松陵解释说。 “来来来,周君请坐。请两位救命恩人喝杯茶,叙叙旧。”横田已经换了一身和服,起身请周兴堂坐下。 “在松陵,有两位舍身为大东亚共荣圈的朋友,是我横田的荣幸。” 横田恭敬地敬上茶。 丁松陵淡定喝下,周兴堂还没有回过身,喝得慌张,被呛了一下。 横田看着两人喝完茶,附身续上,继续说:“虽然两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公私要分开。” “不能因为私交影响大东亚共荣的事业。” 丁松陵说:“横田君,我们一定公而忘私。” 周兴堂也跟着说:“对对,公而忘私。” 周兴堂说完,马上将话题转到那块龙玉上。 那块龙玉经过抛光后,更加水透,石头腹内的军刀深色,在光线下隐约看得出轮廓。 龙玉就放在军刀架子前,组合浑然天成,刀、刀家、磨刀石,形成绝配。 丁松隆注意到,横田看着这组组合,眼神都迷茫了。 如果可能,这才是完美刺杀横田的最好时机。 丁松陵觉得,他等得来这个时机。 正在兴头上,望城坡方向忽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横田扭头望着枪声方向,有些不相信。不过,他镇静如常,继续为丁松陵和周兴堂倒茶。 茶壶才放下,电话铃声几响了起来。 横田接过电话,听了一阵说:“知道了,我马上赶到。” 横田放下电话,到后室换上军装,带上丁松陵和周兴堂,一起赶往望城坡。 这次横田没有兴师动众,只带着宪兵队二十来人。 周兴堂担心危险,横田大笑着说:“十几个人的据点都只敢用偷袭手段的抗日分子,周君不必担心,早就跑远了。” 到了望城坡日军据点,横田带着两人到炮楼上用望远镜观察一番,下来对日军小队长说:“这是中国人在中原地带对付皇军惯常的手段,不必在意。” “日常巡逻注意安全,注意敌人的狙击手,夜间巡逻取消,让这帮敢死队找不到骚扰的机会。” 日军小队长不情愿地问:“就这么让抗日分子闹啊?” “八格牙鲁!”横田骂了一句,“你的任务时守住望城坡据点,打击抗日分子不是你的事。” “你只要做到望城坡据点没有伤亡就行。” 横田怒气冲冲,转身离开。 小队长不敢回话,一路跟着,满脸的不知所措。 横田下了炮楼,直接来到村公所,将保长喊来,召开防务会议。 横田命令保长即日起将乡丁组织起来,负责望城坡的巡逻任务,其中一部分还要轮班,到炮楼站岗,协助皇军的防务。 乡丁一样实行三家联保,有谁敢私通抗日分子,三家同罪。不论老幼,一律杀头。 丁松陵看出来,横田这一手,是将矛盾转移到中国人之间。 敢死队的如果杀死乡丁,是中国人杀中国人,日军没有损失不说,乡丁的家人还会记恨敢死队,从而亲近日本人。 “警保总队的总队长、警察局长都在这里,你们如果违反军令,他们可是不饶人的。” “看守所正在扩建,愿意进去的我不反对。” 说到后来,横田借题发挥。 望城坡所长和手下乡丁听横田说完,不敢说话,一个望一个,吓傻了。 丁松陵看气氛尴尬,插话说骑行队行动迅速,有情况20分钟内必定赶到。敢死队人生地不熟,没有那么可怕。 “按横田大尉的命令,将敢死队的拦在望城坡外就算完成任务。” 听了丁松陵的话,众乡丁才送了口气,保长连连对丁松陵作揖,说:“到时候望城坡就依仗骑行队护驾了。” 望城坡被袭击,横田并不着急,这一点出乎丁松陵的意料。 从横田的态度看,似乎放弃望城坡也无所谓。反正有乡丁守卫,让中国人自己打自己,日本人乐得坐山观虎斗。 但是这不正常,对松陵县城而言,望城坡的战略地位无可替代。 看来日军有很多新的计划有待实施,横田在等待这些计划的到来。 横田让乡丁代替日军巡逻,并没有达到目的。 敢死队将作战目标转移到滇缅公路日军运输车辆上,第一仗就获得意外的胜利。 一场暴雨之后,敢死队挖断公路,将一棵大树横在路上,埋伏在对面的山腰上等候日军车队到来。 这段道路,日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