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工钱,白得一个干活的劳动力,阿诺喜笑颜开,连连夸奖丁松陵。吃饱喝足,带着一大筐鱼,领着赤链蛇,在士兵的护卫下,摇摇摆摆回城。 笑面蛇这帮人无利不起早,在县城设眼线,必然是有所图。 在日本人的占领下,日子好过的人不多,但是如果在县城干伤天害理的事,丁松陵提醒赤链蛇,莫怪他翻脸不认人。 第二天,广济医院的院长上门,请阿诺和丁松陵参加茶话会。 兵营被轰炸,广济医院抢救日军有功,警保总队协助抢救有功,伪县长在医院召开茶话会,以政府的名义表示感谢。 一同被请的还有周兴堂和宪兵队的几个队长。 丁松陵在主席台上,他的对面坐着的人士外科护士长李嘉丽。 李嘉丽是丁松陵在手术室的助手,看到丁松陵娴熟的外科技艺后,本来高傲无比的人,转而对丁松陵是满满的敬佩。 所以一直微笑着看着丁松陵,让丁松陵十分不自在。 手术的间隙中,李嘉丽就主动介绍过她的身世。 台湾高雄人,也算是大户人家,可惜日本人抽丁,家中只有一个哥哥,无奈买通官员,代替哥哥当兵。 至于为什么来到松陵,李嘉丽闭口不谈。 这个李嘉丽鼻梁挺拔、细长,身体和身材都是修长形。外科医生都知道,手术刀又名柳叶刀。 就形体、气质和护外科士长身份,丁松陵第一印象就是将李嘉丽跟柳叶刀联系在一起。 换言之,李嘉丽具有杀手的锐利和冷酷。 丁松陵几乎可以肯定,金莲娜、美智子和李嘉丽是受命潜伏在松陵待命的日本间谍,只是不敢确定是日本陆军部的还是冈崎第二师团的。 不过李嘉丽感觉要孤僻些,至少表面上,跟金莲娜和美智子没有什么联系。 当然,既然有杀手气质,为人是会因冷傲而孤僻。 丁松陵礼貌地回避李嘉丽的注视。 丁松陵巡视了一圈,见丁三安排的那个护士和阿卡人都在,说明全院的人都到了。 国军已经更换密码,但是不时还用明码,所以阿卡人一直潜伏在医院,丁松陵给他们的指令就是冬眠。 丁松陵忽然觉得太巧,先是金莲娜和美智子,后是笑面蛇,现在是李嘉丽。这几天,都是跟女人打交道,而且都是不一般的女人。这期间会有什么暗中的关联吗? 这么一想,就觉得是有问题,为什么横田一走,这些女人就出现了呢?尤其是笑面蛇,从不在县城露面的人,也在城里打眼线。 笑面蛇天怒人怨,会不会跟日本人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些,丁松陵嗖地打个冷噤。 千万不能因为横田不在放松警惕。 茶话会后期,是舞会,舞池就在会议室中间。 李嘉丽借这个机会,主动邀请丁松陵跳舞。 丁松陵以绅士的彬彬有礼跟李嘉丽跳舞,李嘉丽故意靠近丁松陵。 “丁副总队长,以你的能力。在松陵可惜了。” “上海才应该是你的舞台。” “起码也要是武汉。” 丁松陵避开李嘉丽的贴近,摇摇头说:“我就是松陵人,能够在这里替皇军效劳,已经很满足了。” 李嘉丽即使笑着,也不掩饰她的锐利,马上说:“有些事,是不由人选择的。” 李嘉丽的外放,不是一个特工应有的素质,也许是跟自己说话才这样,也许是对他的试探。丁松陵不得不小心应对。 还好,一曲舞结束,周兴堂请李嘉丽跳舞,丁松陵这才得以脱身。 借口上厕所,丁松陵出来透口气,觉得忽略来了某些问题。想来想去,想明白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是日军吃了大亏,一直没有报复的行动。 这不是横田的风格,也不是松陵日军的做法。 最肆无忌惮的报复,就是轰炸西山市。如今又飞虎队保驾,日军也不敢贸然空袭。 炮击东岸,山高林密,白白浪费炮弹。 清乡?劳师动众,每次都减员,横田对此犹豫不定。 丁松陵的思路失去了方向,不由烦躁起来。 敌不动,我动。丁松陵深吸一口气,趁日军还在轰炸的阴影中,将国军的特遣队派过来,深入松陵敌后,与自卫军、我党游击队联手,袭扰滇缅公路,切断日军的补给线。 松陵是中国的松陵,不是日本的松陵。 再困难,也要主动出击。 面对汹涌的路江,面对严密防守的国军,日军有强渡的胆气。国军既然已经将日军阻挡在西岸,已经占据先机。 以特遣队为枪刺,让日军不得安宁,时机已到。 至于自己,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回到会议室,舞会还在继续,不过到了酒会阶段。李嘉丽已经离开,周兴堂将丁松陵拉到一边。 周兴堂悄悄告诉丁松陵,他就是收废铜烂铁的主。还收了几辆日军废在路江的坦克,差不多往外运了。 “但是我懒得求马怀安,你帮我安排运输的事。”周兴堂说。 废铜烂铁运到境外,哪里有赚头?周兴堂不会做亏本买卖,肯定要夹带什么出去。岁可能的当然是钨砂。 周兴堂是本地人,熟悉各种走私渠道,马怀安将钨砂暗中卖给南洋人,给了周兴堂空子。一定是周兴堂暗中截获了一批钨砂,怕路上被抢,以废铁做掩护。 那么,他就不客气了,必须叫游击队截了这批货。 为什么就是断不了钨砂的来路? 丁松陵气愤不已。 “路江的坦克你也敢要?”丁松陵答应后,假作无意地问了一句。 “日本人在路江吃了亏,派了几伙敢死队偷渡到对岸。” “你想嘛,前几次偷渡的都没有好结果,这次有什么用?”但是日本人急了,过去的全部是敢死队员,就是要跟国军指挥部的同归于尽。” “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