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是,骑行队真的在废墟中找到了密码本。他清楚记得,这本密码本是他亲手交到丁三手中,居然被骑行队找到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丁三不向自己汇报?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圈套,肯定不是横田故意设置的圈套,否则,他就不会跟横田喝着清酒,等到这个结果。 下班后,丁松陵路过文笔塔,打算发出跟丁三会面的消息,却看见丁三已经发出在城隍庙见面的信号。丁松陵假装巡视,在约定的时间到达城隍庙。 丁松陵一见面,就问密码本的事情,丁三如是回答,西山站命令他将密码本拍成照片后,原本送回,不让日军察觉。送回的时候还有了意外的收获,在废墟中无意发现国军的密码本。估计是从md撤退时情报官丢失的,但是一直没有上报,造成了国军的被动。 丁松陵这才松口气,夸奖丁三。 接下来,丁三传达西山站的命令,说国军将派出狙击小组,狙杀那个德国人人,挑拨日本和德国的关系。 丁松陵一听,大吃一惊。德国人要到松陵机场,是绝密情报,如果遭到狙杀,丁三可能暴露,自己也可能暴露。 丁松陵马上要丁三向西山站汇报,不能狙杀德国人。他相信,德国人看见飞虎队的飞机,必然改变主意。没有哪一个军事专家会愚蠢到将机场建在敌方鼻子下面。 为了松陵站的安全,务必务必。丁松陵强调务必多次,还命令丁三将务必这两个字多次发出去。 然后丁松陵才回到当下,吩咐丁三发出狙杀令,有机会的前提下,干掉杜宾,这个人在骑行队太危险。 骑行队归警保总队指挥,横田却不管,越过阿诺和丁松陵,直接指挥,命令每天在机场和县城这条路上巡逻。到了机场,将保长张家有家作为落脚点。 丁松陵知道这是为了德国专家的到来做准备,担心张家有暴露,暗中通知罗修文,转告张家有,在吃喝上作文章,该要钱要钱,该发火发火,缩短杜宾在机场转悠的时间。 很快,西山站的消息过来了,不同意丁松陵的建议,还批评过于保守,狙击小组已过江,行动不可更改。此事由外围负责,松陵城里的所有人静观其变即可。 这是无谓的冒险,丁松陵不懂西山站为何一定要杀这个德国人。 丁三解释说,这个德国人是纳粹党徒,曾经专程到上海执行暗杀犹太人的行动,并杀死了跟犹太人一起做生意的中国人,还有一个军统卧底。 原来如此。 丁松陵不再坚持,转而考虑如何处理后事。思前想后,这个锅要由马怀安来背才行。 但是需要铺垫,他让罗修文传出情报,在滇缅公路上虚张声势,从远处袭击护送德国人马克的车队。 几天后,德国人到了,华泰公司里外都是岗。院子里是宪兵队的暗哨,院子外,是警保队的明岗。全城太阳下上实行宵禁,凡是有人上街格杀勿论。 按丁松陵的级别,可以进入华泰公司,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有意回避,不进院子里。 第二天一早,宪兵队前后护卫,骑行队前面开路,保护着马克前往机场考察。 雷区早被清理,只有羊群、猪群在机场晃悠,马克用望远镜看了一圈,不顾劝阻,执意登上废弃的指挥塔,打算更仔细观察。 正在观察,空中忽然响起飞机的轰鸣声,三架飞虎队的战斗机摆出品字型队形,飞到机场上方,一个俯冲,一阵扫射后,转身飞走。 马克躲在指挥塔上,看着飞虎队的飞机走远,对横田和坂田、保四郎说,没有强大的防空力量,这个机场就是活靶子。 飞虎队的飞机无形中掩护了狙杀组的存在,所有人的警惕性都放松了。马克大方地离开指挥塔,走到天台上,再次观察四周地形。 就在这时,水塔方向三声枪响,马克应声倒地。横田一看,三枪都击中马克,马克口出鲜血,人已经不行了。 横田大怒,下令还击。等日军包抄到水塔附近,哪里还有人影,只捡到几个尚在发热的弹壳,横田一眼看出,这款子弹来自德国产的狙击步枪枪膛。 横田是情报专家,知道这款枪是国民党正规军装备,那么,狙击组是从江那边过来的了。可是,谁传递的情报呢? “是你吗?丁桑”横田问身边的丁松陵。 “这几天,骑行队天天在这条路上巡逻,懂军事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有行动,要说嫌疑,骑行队就是嫌疑,每天来来回回无意间传递了情报,引起了抗日分子的注意。” “这只会引起怀疑。不会带来行动。”横田脸色铁青,他坚信一定有叛徒,出卖了这次行动。 一路小心翼翼,回到县城,横田命令宪兵队将华泰公司所有人都抓起来审问。 不用说,马怀安、江有财、丁三都被抓进宪兵队。坂田和保四郎也住进宪兵队,参与审讯。 接着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抗日分子。 丁松陵暗自担心丁三。如果丁三熬不过,他就危险了。他在想,是否躲避或者提前撤离? 最后他决定用命赌丁三不会暴露。加入丁三暴露,大不了一死。再说,华泰公司的人被抓,是普遍撒网,丁三不一定是重点。只要他熬得住,就能过这一关。严峻的现实是他熬不住就得死,丁三就算为了自己,也得熬过这一关。 决心已定,他将情报传递给罗修文,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消息,一旦自己被捕,马上组织地下党转移。如果自己出事,马怀安身份可疑,恐怕已经是敌方间谍立即执行公审判决,派人枪毙。 丁松陵暗自发誓,绝不活着落入横田的手中。凭自己的身手,拉两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