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老人同时放下手机,结束了这一场通话,这一通交易。
武堂之中的气氛有些凝重,连说话最不经过脑子的唐百川都沉默着,通过刚刚的通话,他大体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脸的沉重,或是晓得了这事儿比他想要之中还要复杂。
刘傲阳把手机交给他,然后说道:“今晚,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等这个年轻人醒了,我会告诉他一切。”
唐百川接过手机,一脸疑惑的说道:“真不知道这小子为了什么跟这么一个郭家玩命。”
刘傲阳动了动嘴,似乎本打算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沉默了,然后默默摇了摇头说道:“都是糟心事。”
唐百川深深叹了一口气,随着这气氛而沉默着。
“走吧,忙活了这么一天,该歇歇了。”刘傲阳冲唐百川摆了摆手说道。
“那么老爷子,我就先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一通电话。”唐百川说着,见刘傲阳微微点了点头,才迈着大步离开。
唐百川走后,偌大到空旷的武堂仅仅只剩下了刘傲阳跟这个女人,他一脸的怅然,这难得的清闲似乎随着这么一个年轻人的出现而被彻底打破,他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郭野枪这小子并没有打算让我多清静几年。”
岳百花看着昏迷之中的阿滨,也喃喃道:“被郭野枪给算计了一道。”
刘傲阳苦笑,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是这样,不过这也好,要我把欠那个家伙人情带到下面去,我还真无法安心闭上眼睛,这一件人情还了,也了了我一件心事。”
岳百花听着,一脸的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对刘傲阳说道:“我来守着他便好,老爷子,你就先休息吧。”
刘傲阳则摇了摇头说道:“你去休息吧,我还得看着点,虽然我的药能个压下这醉三手的劲头,但下面还有的他受。”
岳百花虽然有那几分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轻悄悄的离开,在武堂门口对守着的两个男人说道:“看着点老爷子。”
两人默默点了点头,好似两个影子一般,隐蔽于黑暗,给人一种无处可寻的感觉。
岳百花离开之后,刘傲阳拉过这一张木藤椅,就这样坐在阿滨的对面,看着这个表情平静的年轻人脸上渐渐爬上一丝痛苦,他知道这一夜最难熬的时候要来了。
这黑枯草最要命的便是如此,再怎么控制,也只能够延迟这一份痛苦而已,在接下来该如何承受,还需要如何承受。
刘傲阳细细看着满脸痛苦阿滨,好似这一份痛苦同时在他身上撕裂开一般。
“陈天师,留下你,究竟是好,还是坏?连郭家这么一关都过不了,你拿什么去改变当年那一个历史?”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奈何这一句话无论再怎么真切,也传不到在昏迷之中的阿滨耳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傲阳才会这般说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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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天的失眠过后,这一晚,郭银铃久违的有了困意,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她所面对的除了绝望,便是更深的绝望,让她一度看着这个世界都成为了灰色,但是今天因为阿滨等人的出现,让她终于看到了那久违的彩色。
似乎,终于可以满心期待的睡上一觉了,她慢慢闭上眼,想起小兴安岭,想起那个寨子,想起那一群孩子,想起所有的美好,似乎这一切,随着那个年轻人出现,已经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急促的敲门声让郭银铃睁开眼,她起身发现窗外已经大雨磅礴,或许是因为她过于疲惫的原因,以至于忽略了这么一场大雨,这让郭银铃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默默走到门前,打开门所看到的一幕,让她在心中确认了刚刚的直觉。
在门口,是浑身湿透的郭奇虎,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郭银铃,就好似看着一个怪物一般,他一步步走进房间,然后慢慢关上门,冷着脸对郭银铃说道:“今年,那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年轻人,到底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郭银铃在听到这一句,那本来布满了色彩的世界,就这样慢慢变成了灰色,她想不到竟然只是短短一天,便让郭家察觉到异样,这个她曾经所信奉的家族,在现在所给予她的东西只有绝望,也唯有绝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郭银铃一脸逞强的说道。
“不明白?他就是那个在小兴安岭让许华升吃了苦头的人,而且就在刚刚,他放到了华武,还在我的眼皮底下被唐百川这种人救走,你说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更想要知道,就这么一号跟你没有瓜葛的人,为什么要来看你。”郭奇虎用审讯的目光看着郭银铃,声音之中已经充满了火气,他现在很狼狈,他知道,他同样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狼狈。
郭银铃慢慢往后退着,因为她能够感受到郭奇虎身上的杀气,她仍然用一种格外坚定的表情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一丁点都不会。”
“你没有机会了,郭家也没有机会!”郭奇虎进一步逼近郭银铃,后半句几乎是用吼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