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撞,让华武只感觉这世界在翻转,这一种突然恍惚的感觉,让他一时忘记了自己已经重重摔到了地,甚至忘记了他现在正在进行生死较量。三寸人间
他只想着,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被掀翻过,一次还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如今,他已经成了郭家的一员大将,看似常年征战,但是京城这么一个江湖,早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味道,除了偶尔收拾几个不长眼的小喽啰,他真没有这般彻底的动过手了。
他怀念起京城十五年前的那么一个江湖,那才是一个江湖,而如今,一切早已经变了味道,武夫只是成了一种摆设,一种威慑,仅此而已。
阿滨重重喘着气,死死盯着摔到了地的华武,并没有追击,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在告诉他,不能再动了,他只是颤抖着,刚刚在吃下了那冲击力后毫无缓冲踏来,这已经把他的体能一下子消耗到了一个点,他唯有大口大口的呼吸让能够让心率慢慢稳定下来。
王听云鼓起掌来,虽然这个年轻人的表情并没有让他觉得太过惊艳,但是看这个年轻人对打,总给他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交手也该如此,转折转折再转折,倒下再次站起,站起再次倒下,一直到穷途末路,那个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战意,才是最让人兴奋的东西。
郭虎本来有恃无恐的表情变的有些微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华升会输在这个年轻人手,因为这个年轻人会制造一种让人感到可怕的可能性,他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存在再修炼十年,二十年,到达身体的巅峰时期,究竟会多么的可怕。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如何树敌,他都不想让郭家有这样的敌人。
郭青龙脸的戏弄也在此刻消失不见,他终于明白,自己似乎跟这个他所深深瞧不起的男人有着巨大的差距,这是一种让郭青龙觉得无力的差距,但他仍然冷笑着,因为不管怎样,这个年轻人都不会再给他造成任何威胁,郭家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威胁。
笑声,极其浑厚的笑声,来自于这个倒地的男人,他默默站起,活动着肩膀,感受着阿滨刚刚那连接两下重击所带给他的疼痛,但也是这么短短的一个缓冲便消化了下去,由此可见这个男人的身体到底是多么的变态,其坚硬程度早已经如同磐石,虽然做不到无坚不摧,但至少在没有冷兵器的情况下,一时半会想要放倒他,这满京城还真没有那么几号人,当然某些大妖孽除外。
“很有意思,继续来,我还顶得住。”华武冲阿滨摆了摆收,脸已经满是战意,他在心承认,如果再过十年八年,他绝对不会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但是现在,他还是有信心他。
阿滨慢慢攥紧拳头,但光是攥紧拳头,他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吃力,这男人所给予他所有的感受便是像是一堵墙,即便是他撞破了头皮,都无法撼动,但真的只到如此而已了吗?
那是一个冰入骨的夜,他又一次跳进那冰窟窿,那一种刺骨的寒冷,便是阿滨对于死亡全部的理解,其痛苦的程度要胜于大多的死亡。
在冰层站着的,是抽着土烟的郭野枪,他冲冻到甚至无法开口叫救命的阿滨说道:“唯有付出旁人所无法想象的,才能够得到旁人所无法得到的,这便是真理,你想要破空而出,想要打破这么一个江湖,那么便需要一个可以击溃一切所阻碍你的身体,撑住,给老子撑住,给老子撑出一片波澜壮阔,给老子撑出一片锦绣山河,给老子撑出一片看破浮生!”
说到最后,郭野枪几乎是吼了出来。
而阿滨听到这么一席话,那本来颤抖的心好似一瞬间安稳下来,猛的一头扎进了这刺骨的水,纵然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属于他,但是此刻他却从未感觉过自己的心如此炽热。
他坚信着,若干年后,他会庆幸自己所做的一切,尽管从那一次他在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回过一口暖气。
拳头攥到啪啪作响,他的眼神慢慢出现一丝坚不可摧的东西,他还没有熬到那若干年后,所以,他不能倒下,还不能倒下,还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做,或许他终究有一天会败给这个江湖,但至少,不是现在。
一步猛踏而出,拳头随即跟,划破郭野枪所吼出的那一句。
撑出一片看破浮生!
华武低吼一声,迎向阿滨,并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单纯的抡起拳头,打出一片畅快淋漓。
身体还没有来得及接触,拳头便落在双方的身体,然后蛮力炸开,紧接的是收拳蓄力轰出第二拳,一切都是那么行云流水简单粗暴,但是在旁人的眼,却是触目惊心。
那个坐在柜台的男人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睁大到极致,颤抖的手摸出药瓶,毫无顾虑的把药丸倒到嘴,那模样好似在厮战的并不是阿滨与华武,而是他自己,那兴奋到狰狞的表情,甚至让一旁的小老板很担心这个瘾君子会抽过去,他现在都还觉得虚幻,看着那一场对决,好似在看着武打片。
郭虎是越看越心惊,虽然说这个年轻人的表现起初让他有几分失望,但这一种遇强则强的适应力,让他格外的忌讳,在没有动那醉三手的情况竟然跟华武肉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