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责怪着,但是那咒骂的声音渐渐模糊起来,他抬起头,看着观众席的人们,一双双眼睛在看着他,他就像是个一条野狗,拼命拼命撕咬着,仅仅是为了生存。 但是,他怎能倒下?这已经不是单单是他的战斗。 哨声再次响了,他蹒跚的走到擂台中央,他的对手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停挑衅着,似是胜券在握。 他的步子已经凌乱,他的呼吸渐渐沉重,他的拳头如同千斤重,他摇摇欲坠,他的眼神,却胜于一切的坚定。 拳头,猛的落下,狠狠的打在他的脸颊,他的意识一片空白,就这样倒下。 手术室中,王霞落看着仓中那小小纤细的身体,看着那血红慢慢输入她的身体,表情无比无比的严肃,同时无比无比的敬畏。 如果说移植头部是嫁接灵魂,那么移植骨髓就是移植灵魂。是那种先无限濒临死亡再活过来的尝试,比直接去死还慷慨,还壮烈。 “一切正常。”身旁的小护士有些雀跃的说道,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但是下一刻,她的表情沉重起来。 供体存活率在下降。 走出洗手间,阿滨看起来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李般若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开始抽起了烟,一根接着一根,一根续着一根。 “般爷,如果当时我没有拦住你,你会不会直接去掉周肖虎一根手指?”阿滨在李般若身旁坐下说道。 李般若看了眼阿滨,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点太过心狠手辣了点?”阿滨有些天真的说道。 李般若似是很厌恶阿滨这种天真,咬着烟头说道:“有借有还,即便是有一天那个人会是我,我也会接受这一切,因为人总得需要为自己所得到的付出代价,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阿滨默默点了点头,他笑了,不是因为其他的东西,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傻子。”李般若吐出两个字。 “你也是。” “欠收拾了是不?”李般若扬起拳头,但是阿滨已经溜之大吉,李般若也只是象征性的比划了一下,继续抽着烟。 阿滨再次在李般若身旁坐下,然后说道:“她一定能够挺过去,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李般若没有吱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十...九...八...七...六...” 最后的读秒声慢慢传入周肖虎的耳中,他毅然决然的站起,尽管他已经感受不到了自己的拳头。 一阵欢呼声,似是这是给予他的。 “你这是找死!”对手看迟迟不愿认输的周肖虎,面露狠色,猛的再次攻向周肖虎。 “我怎能倒下....我怎能倒下....”他喃喃着,很是惊险的躲过这么一拳,然后猛的挥出去拳头,也许这仅仅是身体所给予他的动作,因为他早已经感受不到这一切。 拳头落在对手的脸上,而周肖虎却支撑不住这力量给予他的冲击感,直接倒下。 对手也因为这冲劲十足的一拳,脑中一片空白的摔倒在擂台上,一时这两条厮杀着的野狗全部的倒下,观众席的人们看傻了眼。 裁判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抉择,只是开始读起秒。 “十...” 倒在地上的周肖虎动了,他似乎已经听不到了身旁嘈杂的叫喊声,眼前是一片空白,身体如同有一千斤沉重。 “九...八...七...” 他尝试的动了动手指,但是因为过于麻木的原因,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也许是因为体力彻底枯竭的原因。 “六...五...四...三...” 突然之间,脑中的一片空白,但是似是这空白之中,走来一个轻盈盈的人。 “爸爸。”孩子露出了那天真烂漫的笑容。 他猛的站起,腰杆突然之间挺的是那么那么的笔直。 一片哗然,那些完全不知冷暖的人们,似是对这个他们所认为的野狗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