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凯恩咽了口唾沫，偷偷瞥了眼地上的那团灰烬，勉强挺直了不住颤抖的身躯，缓缓看向重新戴回面具的零。
平民们一个个都吓傻了，呆坐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零身上，伯德的死让他们醒悟过来，自己可不是在什么普通的酒馆里。
“他是谁？”零淡淡问道。
“人类城邦的最大供应商伯德，我原以为……”凯恩抹了抹额头的额汗，伯德的死也是件麻烦事，这种军火供应商背后都有不少的贵族支持，算是为贵族们谋划财富的狗腿子。
伯德一死，虽说不会影响整个人类城邦的军火生意，但推其他傀儡上来总需要耗费一些心血，偏偏处于事件中心的他不可能将零交出去，黑锅只能自己背。
“我知道这个。”零不耐烦的打断他，“我的意思是，他死了，你还有办法为馆主大人弄到那些东西么？”
“当然有办法！有办法！只是……”凯恩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在他的强力撺掇下，亚特兰蒂斯商会开始不遗余力的为自由者酒馆宣传，俨然已经被认定为酒馆的忠实盟友。
“这是清单，准备齐全，我会派人接收的。”零取出一张羊皮纸甩给他，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是白夜急需的各类物资装备等。
凯恩连忙恭敬地接过羊皮纸。
见识了零和白夜的神秘力量后，他愈发怀疑对方不仅是奥术师那么简单，连身边的女仆都这么强大，这名馆主大人有极大可能是传说中的超凡者。
能傍上一名超凡者，牺牲再多都是值得的。凯恩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重新调整好计划，身为一名合格的商人，在觉得可以全力一掷时绝不能犹豫。
“那我先告辞了。”凯恩鞠躬，慢慢朝着次元之门移动。
凯恩走后，美狄丝飞速清理了大厅，气氛渐渐回暖，不过那些客人们看零她们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畏，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力量确实是最简单粗暴的能让人信服的东西。
零走到那个看起来疯了似的老者身边，他跪伏在次元之门旁，不断重复着“冥界女神”、“超凡者的智慧”这种稀奇古怪的话。
“老先生，您需要一些什么？”零看着他柔声问道，她不在乎对方是不是疯子，只要能在酒馆消费带来利润，就是她的客人。
老者愣了下，慢悠悠抬头看她，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我……我想吃点东西，但我、我没有钱……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颓废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零。
“零小姐？”美狄丝心有不忍，天性善良的她看见这样落魄的老者总会想起那些在王都悲惨死去，无依无靠的老人们。
“抱歉，我们这里是酒馆，不是救济所，要想获得食物，就必须付出同等代价的货币。”零摇了摇头，“这是规矩，酒馆从不破坏规矩。”
“老先生，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了。”美狄丝俯身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老者，老者扫视了眼她们，忽然指着委托墙上的新委托。
“那份委托，我可以接受。”老者点着最高的那份委托，众人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委托墙处于大厅最偏僻的一侧，平时不注意还真没人会仔细去看。
老者一指，他们也纷纷关注起了委托墙，除了原有的几个委托外，一份新的委托高高悬挂在顶部，格外显眼，顶端赫然是“雪漫境莫利亚斯大量招收人员”几个大字。
下面则详细列举了需要的各类人员要求以及可以支付的酬劳，署名是白夜?利维尔，期限是难得一见的永久。
石匠、工匠、木匠、教师……看着这些一长串琳琅满目的文字，他们都惊呆了。其他领地不是没有这种大量的招人启事，可像莫利亚斯这样提供如此丰富待遇的还从未见过。
毕竟这些人一般不是奴隶籍就是平民籍，领主真的想要征用，都是依靠暴力手段征服的，所谓的酬金不过是口头上好听一些的诡词。
但这份启事有些不同，能挂在酒馆，让这位杀戮无情的女仆大人都上心的绝对不是那种假委托。美狄丝也趁机向他们介绍了，在酒馆的所有委托任务酒馆都会抽取一定佣金分成，因此也会保证委托的公正性和真实性。
“即便您符合资格，也需要前往莫利亚斯获取佣金再来酒馆消费。”零冷冷说道，她当然不可能为白夜垫付佣金，这样一来，莫利亚斯和酒馆就可能被有心人联系起来。
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到位。
“上面不是写，特殊人才可以先在酒馆支取部分佣金么？”老者点了点最下方的那一排字，上面清楚地写着“非上述各类人员但拥有特殊技能的特殊人才可在酒馆预支1金币佣金”。
“老先生，那您有什么特殊技能？”零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职业者，她的心情可不太好，希望这个老头没有骗自己。
老者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辛吉尔，来自遥远的机械之心，协会认证魔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