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兴捕衙两个蓝衣捕快,都是威兴郡响当当地人物,手提长剑的蓝衣捕快张鹏,乃是威兴郡捕衙的大捕头,不过三十来岁,却已是与南广郡捕衙的邢彪一般正八品编制,据说正在接受神捕营的考核,准备晋级白衣捕快的,所以提前授予了使用专属武器的权限,根据捕门的规矩,凡白衣捕快级别以上便可不使用衙门佩刀。
另一名蓝衣捕快是宜良郡捕衙的大捕头夏瑞,此番也是受到府衙的指派前来侦办此案,夏瑞是个性格孤僻古怪的人,因其是南彝族,与汉人圆滑世故的脾性不合,在官场总是寡言少语,但夏瑞在南宜威三郡都是威名赫赫,因其手中一柄彝刀,刀法刚猛奇特,江湖悍匪死于其手者数不胜数。
张鹏与夏瑞来到张乔松家中,仔细勘察现场痕迹物证,张乔松家是一层独门小别院,一进三间套房,左一间客房,右一间厢房,中间是堂屋,厨房外设在客房旁边,厕所是个搭建的临时草棚,死者张乔松尸体躺在中间堂屋桌前,三间房互通都是共用堂屋的大门进出,门窗没有损坏痕迹,锁定了凶手进出路线。
张鹏进入屋里仔细查看尸身周围,发现了明显的拖行痕迹,很明显死者张乔松是被凶手从厢房强行拖至堂屋桌前的案发点,而死者张乔松头部周围有数十根掉落的毛发,张乔松瞳孔明显扩大,恰恰也印证了张乔松死前受到的拖行惊吓行为。
“可是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将死者张乔松从厢房拖行至堂屋大门前?在死者惊醒过来才将其一刀杀死,为何不在死者熟睡之时一刀取了性命,再悄然遁去,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张鹏自言自语地问道,因为张鹏也知道一向寡言少语的夏瑞是轻易不会答话的。
“死者张乔松是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与凶手李元青是多年的邻里,凶手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夏瑞没有回答张鹏,却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向张鹏问道。
“夏大捕头,我们这是现场勘查,不是走访调查,我们勘查的目的只讲物证,你的疑问只有等到走访回来的捕快再给你答案了。”张鹏没有理会夏瑞,继续勘查。
夏瑞却是被这一闷棍打得,心中气鼓鼓的又无处发作,因为这张鹏手中的长剑可是云南府内有数的名剑,入仕之前也是南明离火剑部的外门长老级人物,夏瑞只得闷声自己查勘。
死者张乔松家中一共有脚印四十七个,匹配成对二十三双零一个;脚印尺寸配对就是凶手和死者两幅,凶手脚印应该穿的是棉质布鞋,死者脚印是草鞋印,推想正好符合死者张乔松现在所穿的草鞋;凶手脚印四十码,前脚掌微宽,着力点在前脚掌,死者脚印三十八码,着力点在后脚掌;凶手脚印脚印二十一对,凶手脚印有十一对带有新鲜黄泥和草刺,明显是深夜赶路而来,十对脚印是行凶之后所带的血印;死者脚印两对,在死者厢房床边落地之时所踩,之后至死张乔松也没有站起来过。
“死者脚印已经核对过正是张乔松的草鞋脚印,死者张乔松鞋码也是三十八码,凶手李元青的脚印尺码尚需核对。”张鹏说道。
“哎,夏捕头,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啊!”张鹏问道。
“哼。”夏瑞根本懒得理会。
“现场门窗完好,桌椅有轻微破损,血迹固定,轨迹清晰,稍后出去勘查凶手逃跑路线基本就可以固定物证了,之后咱俩一起去借用南广郡捕衙的仵作一用吧,夏捕头。”张鹏笑眯眯地讨好似地问道。
“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南广郡衙已经申请办案回避,怎可再借用人家的仵作!”夏瑞终于面露喜色,得意洋洋地搬回一局。
张鹏苦思良策又一副无计可施的无奈模样,问道:“那夏捕头,您看该怎么办?”
“哈哈,对于晋升白衣捕快来说,你比我年轻确实是好事,但对于办案来说,年轻确实是件坏事,你还是该多学习一下我这等年长一些的捕头,积累些经验总是好的。”夏瑞心中越发得意,一副说教者的姿态。
“夏捕头说得在理,还请夏捕头赐教!”张鹏抱拳恭谨地说道,心中却在强忍着笑意,生怕噗嗤一声笑出口来,因夏瑞所带的仵作是张鹏的同门,早在出发时便已猜到如此重案夏瑞定会带上这块仵作招牌,替宜良郡争些门面,毕竟此番侦办案件是张鹏的威兴郡衙领头,夏瑞的宜良郡协助侦办。
“收到府衙指派,我便早已将我宜良郡的仵作带来,此番住在城中客栈,稍后我自去请!”夏瑞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就劳烦你去请苏仵作!我单独去勘测凶手逃跑路线,半个时辰之后这里会合!”张鹏客客气气地说道。
面对张鹏的客气,夏瑞似乎很受用,“恩,好的,半个时辰会合!”
夏瑞是个粗野汉子,雷厉风行地便去城中请苏仵作去了,张鹏按着地上脚印也一步步追索出去了,只留十来个镇捕衙的小捕役不分昼夜的继续保护现场。
李元青被押回镇捕衙,搜身、监押、看守,一身铁链枷锁坐在老虎凳上,等着审讯,心如死灰,既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负重,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执念,自己绝没有杀人,绝不是杀人犯,就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