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醉春楼中,秦华原本半是碍于脸面,半是为了交好钟黄,故而才收杏儿为义女。
然而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杏儿的聪慧乖巧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给他的爱妻带来了久违的欢笑。
夫妻二人均感叹杏儿幼年的不幸遭遇,也在心理上过渡了重为父母的认知,真正接受了杏儿为自己的第二个女儿。
故而方才一听钟黄要送杏儿去逍遥宫,秦华就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舍。
这样的表现令钟黄暗暗点头,知道秦华这是真心对杏儿好,而非与自己逢场作戏。
“秦兄所言不无道理。其实我先前所想也是让杏儿先在此地安定生活,过段时间再去逍遥宫不迟。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钟黄叹了口气,向秦华说明了逍若水和如海的身份,又点明了四丑与黑禅教之间的关系。
“怪不得那四个丑八怪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女!”秦华听到那四丑还有如此牵连,不禁大吃一惊。
“所以让杏儿尽早拜入逍遥宫门下,不仅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司户你好。若是司户你同意了,杏儿也不反对的话,最好今日便能启程。迟恐生变。”钟黄劝说道。
“…为何如此急迫?”秦华不解地道:“就算是拜师也该不急于一时,准备数日收拾妥当再启程也不晚?”
既然有了黑禅教的威胁存在,他也认为杏儿尽早拜师逍遥宫是件好事。但今日就走,实在是太急迫了些。宋武闻言也眉头暗皱,海管家可没有让他今日便带了杏儿去逍遥宫。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就在刚才过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今日只是先来与秦兄商量一二。若是你同意了,杏儿过几日收拾妥当再启程也不迟。”钟黄喝了口茶,看向宋武道:
“不过刚才与宋兄在路上的遭遇让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此事宜早不宜迟,迟恐生变。”
“这…”听到钟黄连说了两句迟恐生变,宋武迟疑着道:“公子的意思是……”
“没错。那黑禅教已经潜入蜀山县,刚才那两个跟踪我们的泼皮就是他们派来的。”钟黄斩钉截铁地道,语出惊人。
“这怎么可能?难道那黑禅教还能掐会算不成?我虽对江湖了解不多,但听公子所言,他们都是吐蕃人士。吐蕃距此可是有数千里之遥,就算他们能掐会算,并且能够飞天遁地。但是这才一两日的光景,就算是飞也飞不了这么快?”秦华摇头道,他难以相信事情就会如此赶巧。
“不,我明白了。”钟黄刚想说话,宋武却突然出声道。
“哦?宋兄明白了什么,不妨直说。”钟黄见状笑道。
“在下方才与公子被那泼皮侯二跟踪,侯二却说指使他跟踪的人是个红脸和尚,而公子也说自己曾经在达摩禅寺出过家。
在下见公子所言真诚无比,不似作伪。虽内心疑惑于‘悟空’这个法号的辈分之高,但也在想,也许是在下误将‘无空’听作了‘悟空’。
如此,在下便将那追踪之人错当成了达摩禅寺的师兄。以为是公子与达摩禅寺还有前缘未了,这才引发了一场意外追踪。”
宋武回忆着自己先前在小巷中的想法,对钟黄道。
“不错,的确是这样。怎么,宋兄现在以为事实不是如此么?”钟黄好奇地问道。
看着钟黄疑惑的样子,宋武却在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他也暗自凛然。这位钟公子所言所行均出人意表,让人真假难辨。小宫主结识这样的人,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当然。公子方才在巷子口的表演的确逼真无比。实话说,不要说那泼皮侯二,就是在下都被骗了过去。
不过现在看来,那红脸僧人却不是达摩禅寺的师兄,公子也未必是达摩禅寺的弃徒。
如今看来,那红脸僧人就是黑禅教的徒众。前来暗中打探公子的下落,为四丑报仇。”
宋武起身踱了两步,停下身盯着钟黄的眼睛说道。
“嗯,不错,这也是一种可能。”听了宋武之言,钟黄似乎也在皱眉思索:“不过,这也不能排除达摩禅寺师兄来找我的可能嘛!宋兄,你怎么看?”
“的确,只是如此还不能排除第一种可能。然而在下以为,若是真有达摩禅寺师兄前来寻找自己的师弟,那么他直接就能认出公子来。又何必遣泼皮前来打探消息,直接现身前来似乎更合乎情理。
所以在下觉得,那红脸僧人绝不是公子的师兄。”宋武肯定地道。
“从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切入,推理得当,不错不错!”钟黄连连点头:“看来没经历过的东西,的确很难表演出来。”
“公子这倒是过谦了,其实在下根本没有看出你言行的破绽。只是方才听你对秦司户说到杏儿拜入逍遥宫宜早不宜迟,最好今日便启程时才突然想明白此事。实在惭愧!”宋武摇了摇头。
“哈哈!宋兄所言不错,我的确是在逗那侯二。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红脸和尚不仅是黑禅教徒,还是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