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无奈只能缩回右手护头,双脚用力疾蹬,身躯凌空斜向左后翻滚。同时左手撑地运劲,旋身而起。
虽然应变极快,右手肘部仍然被铁棍扫过,顿时麻木失去知觉。左腿胫骨也遭钢刀削中,鲜血迸出,霎时间白袍下摆一片殷红。
见此变故李纯大惊失色,连忙出声阻止道:“几位好汉请住手,我们这就将盘缠全部奉上,只请几位不要再为难周兄就好。”
说罢也不顾周桐急怒的神色,只将自己与女儿连同周桐的包裹一起交给手持板斧站在原地的老二。又将自己与周桐身上的碎银取出一并交上。
老二收起包裹与碎银,哈哈大笑:“早这样不就完了嘛。喏,这些衣服不合身俺们要了也无用,你且收好。这就扶着你的兄弟下山回家养伤去吧。”
老三瞅了瞅花容失色的李青儿,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嘿嘿笑道:“慢着。这小姑娘的身上鼓鼓囊囊的也藏了不少银子吧,来来来,让爷我好好搜搜,搜完了才能走!”
边说边阴笑着逼近了李青儿。
周桐怒喝道:“无耻贼子!拿命来!”左腿勉力支起身体,右脚一点地合身直扑过来。
老三恼恨道:“什么破铁臂拳,老子今天让你变没臂拳!”铁棍横扫。周桐的左腿受伤无法用力改变方向,只得运劲于左臂硬挡。拳棍相交只听“咔嚓”一声,周桐左臂瞬间被扫断。人也被铁棍击飞数米跌落地面,口喷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老三吐了口吐沫,转身对着李青儿阴笑道:“小美人儿别怕,哥哥我这就来好好疼疼你。”说罢伸手欲抓向李青儿。李纯大骂禽兽想奔过去阻止,却被持刀的老大一巴掌扇倒在地。
老二看着老三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山林之中传出歌声。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其声雄浑悠远,慷慨激昂。
这歌一出,在场的众人都觉得非常吃惊。就连老三抓向李青儿的手都停了下来,侧耳细听。
歌毕,山道上转出一个少年郎。短发,麻衣草鞋,似僧非僧似道非道。不是钟黄又是谁?
老二最先反应过来,对着钟黄嚷道:“哎,你不是晌午前上山的那个叫花子嘛,怎么又回来啦?”
钟黄停步,笑道:“哦,呵呵,很简单嘛。我看到这儿有三只苍蝇破坏了这蜀山仙境的大好风光。这就好像一锅上好的饭菜摆在我的面前,我正准备享用呢,突然看到这饭菜中有几粒老鼠屎。我这是恶心的想吐哇。”
老二闻言大怒,骂道:“你这厮好不晓事,爷爷方才不想伤害你才没有截你的道,你反而来骂爷爷。今天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扬起板斧就冲了过来。
钟黄啧啧一声:“喔呦,吾的乖孙儿,汝祖父在此还不速速来拜。”
收起笑脸,混劲全身。右腿一蹬,左脚如犁,数米距离瞬间滑过。
左脚落地,跺脚、拧腰、抖肩、送臂,左臂如铁鞭砸向老二右臂的曲池、尺泽二穴。右脚如鸡爪蹬踩,铲向老二左腿胫骨。
同时右手横拳如铁门栓防护住自身的胸、腹、颈、头,又暗含全身弹抖劲直撞老二的胸口。
老二没料到对面这少年如此凶猛。自己刚刚抡起板斧准备吓唬吓唬他,就觉得眼前一花,持斧的右臂一痛便失去知觉。同时左腿剧痛,胸口一窒,身子更如腾云驾雾般倒飞起来。自己那千斤神力与三板斧还没使出来,就已经落败了。
钟黄收回右脚一跺地面,如影随形般藏在老二身后直冲老三而去。
老三见此暗骂一声蠢猪,矮身将铁棍贴地一招横扫千军向钟黄双腿扫来。
钟黄左脚直踢老二的大腿根部,于踢击中又暗含了向下踩踏的劲。受此踩踏,老二的身体加速砸向蹲身横扫的老三。钟黄整个人则借劲腾空而起。
老三无法,只得弃棍起身向后急退。钟黄身在空中,右脚闪电般蹬出。老三横臂于胸,以铁门栓防住胸口要害并借力后退。
然而钟黄这一脚蕴含两重劲力。
在接触的刹那,先有一重劲朝下踩踏如大锤夯击木桩,立刻就破开老三的横臂铁门栓,老三后退的身形也被拉扯着往前栽倒。
紧接着第二重劲如重锤锤击胸膛。只听咔嚓一声,老三的胸口明显凹陷下去。
正如烈马扬蹄,又踢又踩,力道何止千钧。
紧接着,钟黄的左脚又踢到了老三的咽喉。这正是马踏飞燕,连环三脚踢碎咽喉的杀招。
不过钟黄略一停顿,左脚在老三的下巴上一沾便收,并没有踢碎他的咽喉。
老三胸骨断裂倒地昏死过去。
老大站在边上尚未来得及动弹。转眼之间,自己二弟左腿右臂被废。三弟的胸骨破碎,生死不知。
此刻在老大的眼中,对面这个非僧非道形似乞丐的少年人成了比老虎还要凶猛数倍的人形凶兽。
钟黄转头向他看来,见他持刀呆呆看着自己,抬腿上前就要打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