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楼梨霜将手上的筷子放下。
“那——”齐木空助也放下了筷子, 他正想说什么,楼梨霜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转头去看一旁的齐木楠雄:“楠雄君, 要一起走吗?”
齐木空助:“……”
看了眼这几天被折腾的够呛的,连笑容都僵了几分的自家哥哥,齐木楠雄的唇角以肉眼不可见的弧度向上翘了翘:“好。”
听到他说好, 楼梨霜也不去看另一边虽然微笑着,但身后早就开满了一片阴影的齐木空助, 将面前的碗筷放进厨房后,她就从沙发上主动拎过了自己和超能力者的书包。
也刚好吃完的的场静司放下手上的筷子, 看着憋屈的某人,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玖兰枢捧着一本英文原文小说, 没抬头, 但眼中的笑意到底是深了几分。
自从那天楼梨霜说了自己要堂堂正正地接受或者拒绝他们之后,这些男人也堂堂正正地登堂入室——美名其曰这样才更能培养感情。
楼梨霜真是信了他们的邪。
除了父母那里不好交代的赤司和黑子,以及寄住在藤原夫妇家的夏目外, 其他人所有人几乎都缔结在了楼梨霜家,就连齐木楠雄也干脆用瞬间移动每天早晚都来这里报道。
不过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起,楼梨霜久未想起的回忆开始有了松动,或许是敞开了心扉的缘故, 原本怎么也恢复不了的记忆现在却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的苏醒。
结束了暑假还没半个月, 楼梨霜便又恢复了夏目和齐木空助的记忆。
楼梨霜是在接过了他递来的一枝苹果糖时突然恢复了这段记忆。
回忆毫无征兆地涌入她的脑海中, 他递到她手上的那枝裹着玫瑰糖衣的苹果糖就变成了无意中开启了回忆的钥匙, 紧接着, 这串钥匙的糖衣就被哭的稀里哗啦的楼梨霜的眼泪打的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颗红苹果了。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哭起来的夏目慌得手忙脚乱的。
他抬手,温柔又细致地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她却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还是一旁冷冷看着的超能力者提醒了一句,他才明白了过来。
怀里的黑发少女还陷在那段回忆中无法自拔,原本四散着的男人当即都围了过来。
看着泪眼朦胧哭的几乎止不下来的小恋人,他们倒也想学着夏目的样子抱着人哄一哄,但偏偏楼梨霜一边哭着,一边手还紧紧地抓着夏目的衣角,怎么扯也扯不开,看得有人嫉妒的冷笑连连。
哭了好久,楼梨霜才缓了过来。
她打着哭嗝地伸手去拽夏目的衣袖。
面前的茶发少年立刻温柔地俯下|身来。
“贵志。”她抽噎着叫出他的名字,“这次不可以再留下我一个人了。”
“恩。”他笑了起来,“不会了。”这一次,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了。
在想起了那个曾经被她看着长大,又因为生死而分离的茶发少年后,楼梨霜便宛如一条小尾巴似的紧紧地缀在他的身后,像是唯恐他会再度消失似的。
但她跟的实在太紧了些,这让被黏着的夏目不免有些甜蜜的苦恼。
这种待遇同样恢复了记忆的的场静司,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也享受过。
男人们在私底下的时候探讨过,这其实就是补偿心理,别看他们家小恋人现在黏人黏的这么紧,等她想起下一个人看看。
这话是齐木空助笑眯眯地斜眼撇着的场静司说的,这里不刚好有个前车之鉴嘛。
的场静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科学家,心底却多多少少有点酸。
要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毕竟是成年人了,酸过了以后,少家主就开始打着算盘计较自己在什么时候到恋人面前去示个弱,到底是在家主的位置上稳坐了这么多年,的场静司显然更知道用哪种办法才更能打动楼梨霜。
不过没等的场静司想好恰当的时机,最唯恐天下不乱的齐木空助就翻车了。
原因无他,完全就是因为楼梨霜恢复了和他的全部回忆。
和其他人都不同,回忆起齐木空助的楼梨霜眼泪是收不住地往下掉着,可她的脸上却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黑发少女就这么盯着自己的科学家恋人面无表情地哭着,连哭声都悄无声息地,眼泪从她脸上淌落,一点一点地,顺着下颚的曲线划入领口,楼梨霜动了动喉头,将哭声都尽数咬回喉咙里,就是不愿意在齐木空助的面前泄露半点哭声。
因为不曾听过齐木空助完全地袒露过去,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
夏目犹豫了一下,抽了张纸巾替恋人擦了擦眼泪。
脸上的泪水被带去,楼梨霜没有再掉眼泪,只是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齐木空助。
她的眼神平静又冷漠,眼睛比起一汪深不可见的黑潭反而更像是一丛凋零的黑色玫瑰,了无生气,带着让人心惊的荒芜和轻薄的病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