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复听完二人的解释,也不好指责他们,年轻人一时意气,被所谓的交情蒙蔽,走了几步歪路实属正常。
好在他二人现在并无功名在身,若是牵扯不深,问题不大,放他们一马也不是不行。
稍作思虑,章复说道:“既然你们是受邀前来选将营的,身上又无功名,想必军中诸事你们也所知不多,你们还是尽快派人把杨丛义找出来,由他当面回话。”
一听此话,沈缙却道:“不知大人所问何事?小人去年七月是与杨副使一同来的选将营,从选将营筹备至今,许多事小人都有参与。杨副使多数时间在山里组织实战选将,并不在营中,选将营日常事务以及与前来选将的各路禁军之间的协调都是小人与陆参军在做,杨副使对目前选将营事务所知可能并不比我二人多。”
说完看了一眼陆游,不知他心中在作何打算。
章复脸色微寒,对沈缙顿时有几分不喜,原本以为他是梦溪丈人之后,高看他一分,有意放他们一马,不想却是如此的不识时务。
“选将营之事,你等自然脱不开关系,可有些事不是你们能担得起来的。限期一天之内,让杨丛义前来回话!”
章复马上收起了方才还温暖如春的和蔼之情,语气生冷。
“山里方圆几十里,山路难行,杨副使在山里组织选将其实就是在山里四处奔波,并没有固定的住所,要想找到他并不轻松,一天时间远远不够,望大人宽限几天。几位大人先在营中住下,我们马上派人进山寻找杨副使,让他马上回营,前来面见大人。”
沈缙起身回话,他是白身,方才章复看在他祖父的情分上以侄相称,现在情分已失,平起平坐便不可能了。
章复目光一冷,正要回绝,却见陆游也站起身来,话到嘴边生生咽下,转而问道:“陆贤侄有何话说?”
只听陆游道:“大人,沈参军所言不虚,选将营眼下有四十支从各地赶来参与选将的禁军,他们进山进行选将挑战的时间平均都在八天左右,即使昼夜不停,从选将营到山里的临时营地也要两天两夜,一来一回就要四天四夜,大人限期一天,实在找不到杨副使,他也回不来选将营,望大人再宽限三天,我们马上派人进山找回杨副使。”
沈缙家中几十年无人为官,根基已失,可以不必顾虑,但陆游不同,他爹做过临安知府,况且陆家藏书天下闻名,在江南士子心中地位不同凡响,朝中也多有故旧之人,根基颇深,再说谁知他日后不能金榜题名走上仕途,他家的面子不能不给。
章复脑中念头闪动,马上回道:“好,那便以陆贤侄所言,再宽限三天,限期四天之内让杨丛义前来回话!”
“多谢大人体谅,小人这就去办!”
沈缙抱拳向三名服朱衣紫的官员施礼,而后转身出了议事厅。
等沈缙离开,章复说道:“陆贤侄,我们此来婺州别无他事,就是有些流言要来求证。接下来的问话,你知道的如实回答,不清楚的,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听明白了吗?”
“明白。大人有话只管问便是。”
陆游施行站定,目视前方,毫无躲闪之意。
“你可知选将营主帅是谁?”
“知道,普安郡王。”
“何时知道的?可曾见过?”
“来到义乌选将营之后才听杨副使说起,主帅从来没在选将营露面,不曾见过。”
“选将营里有谁见过普安郡王,你可知道?”
“不知。据我所知,选将营里应该无人见过。选将营里除了杨副使是朝廷命官,在临安任职,小人和沈参军在临安住过一段时间,其他人常年驻守在外地,都没有机会去临安,应当不曾见过普安郡王的面。”
“你怎知普安郡王住在临安?”
“大人,郡王身份尊贵,皇亲国戚,不住临安住哪里?”
“普安郡王多大年纪,你可知道?”
“不知,未曾听说。”
“离开临安之前,杨丛义可曾见过普安郡王?”
“小人不知。据我所知,杨副使也只知道普安郡王之名,所知晓的也仅限与此。”
“选将营立在这里大半年了,一直没有主帅,没人觉得奇怪吗?”
“大人,建营之初我们就知道选将营主帅是普安郡王,郡王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亲自来到乌烟瘴气的军伍之中,他不过是空挂个名号而已,全营上下都是知道的。要是郡王以尊贵之躯亲入选将营,自然是全营上下的荣幸,如果郡王自始至终都没出现,在我们看来也是正常的。是以并不觉得奇怪。”
“临安给杨丛义送过多少封信,传递过多少命令,你知道吗?”
“多的不知道,只听说过殿前司给杨副使来过一封关于普安郡王行期的信,那还是在去年九月中旬左右,据杨副使说,殿前司来信告诉他,普安郡王可能会提前来婺州选将营,收到消息以后,全营将士便把大部分精力放到修建帅营上来,想在普安郡王来婺州之前,先将帅营建好。这是我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