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南剑州没田没粮,但有银矿,一场天灾,土匪开始骚扰银矿,官府没一点办法,神骑军饭都吃不上,州衙不发粮饷,却还要我们去帮忙剿灭土匪,将士们自然不答应,便要求银矿出钱出粮,从那之后,将士们便在银矿周围扎根落脚了,之前逃走的士兵,陆陆续续回来了,吃饭的人嘴一多,粮就不够分,而从银矿得到的钱粮毕竟有限,养活不了那么多人,而南剑州除了银矿,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赚钱,那就是药材。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做药材生意了吧?”
杨丛义从统制大人嘴里又听到了不同的故事,还相当凄惨,而这段幸酸的经历,他在宣威军曾经感同身受,当一军主帅没法解决将士们吃饭问题的时候,心里承受的煎熬,难以想象。
统制大人继续说道:“州衙已经多年不再供应神骑军粮饷了,我们跟州衙也暗斗多年,将士们为温饱而奔走忙碌的时候,州衙里的那些官老爷想的却是如何控制我们,给我们脖子拴上一根绳子,这不公平。如今将士多了,靠银矿上弄来的那点钱,吃饭都不够,就想做点药材生意赚钱,可州衙明里暗里使绊子,做了几次生意,却亏损极大,现在刚好有些好转,若是负责药材生意的胡昆被州衙抓去,不光药材生意没法做,他要是受不住衙门的酷刑,再说点不该说的东西,州衙死抓住不放,神骑军就完了,他绝对不能进州衙受审!”
杨丛义点头道:“下官曾在宣威军任职,吃过没有粮饷的苦。州衙没有钱粮,神骑军自给自足可以理解,可做生意也不能犯法,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为自己活命,而杀死无辜之人。下官以为,胡昆已在证词之中,二十三起命案的主谋非他莫属,他虽可以不进衙门,但必须伏诛。另外,参与凶案之人,要一个不少转交衙门,经衙门审理之后,上报刑部,以正国法。大人以为如何?”
统制大人沉默片刻,理理思绪之后,无奈的回道:“也只能如此了。胡昆一死,刚有起色的药材生意怕是要全完了,神骑军又要散了。”
眼见统制大人如此悲观,杨丛义劝解道:“药材生意,不一定要神骑军自己来做,可以找一个精明的掌柜在前边代劳,或许更好,有些事不用神骑军出面,也能跟州衙少些冲突,也会少些绊子。”
统制大人眼睛一亮,找人代劳,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以神骑军在南剑州的实力,加上擅长做药材生意的掌柜,哪有做不好药材生意的道理,莫说药材生意占五成,就七成八成也极有可能。
于是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有理。”
随后起身道:“那就依杨大人所言,涉及命案的凶手全部转交衙门,胡昆为命案主谋,见事情败露,畏罪自杀,尸体也移交衙门。”
“大人且慢。”杨丛义随即起身。
“杨大人还有何事?还是觉得如此安排不妥?”统制大人不解。
“如此贸然安排确实不妥。胡昆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神骑军军营里,得等他见到衙门的人,或是进了衙门以后在死才行。若他死在军营,传扬出去对神骑军不利,更麻烦是统制衙门与州衙势同水火,他们一定不会相信胡昆是畏罪自杀,到时候必然要往统制大人身上扯。不如让下官做一回和事佬,前去州衙,将此事与知州大人说清,然后坐下来商谈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下官身为殿前司官员,也要为神骑军着想,凶手要交出去,但凶手不能是从神骑军出去的,这些命案也不能是神骑军所犯。”杨丛义赶紧说明缘由,神骑军所陷入的困境,让他回想起宣威军曾经经历的一切,忍不住心中震颤,真心想要帮他们一把,况且他现在任职殿前司,哪有不帮自己人的道理。
统制大人道:“胡昆不能活着交给州衙,我不相信他们,一旦衙门严刑逼供,他们想要什么证词就有什么证词,神骑军就没活路了,我不能答应!”
“大人,胡昆真的不能死在军营里,他死在这儿,神骑军脱不掉干系,就连统制大人也会牵连进去。大人就听下官一句,让胡昆暂且活着,等下官去找知州大人交涉之后,探听了知州大人的虚实,商量出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办法,再做决定不迟。这件事,大人一定要听下官的,不然神骑军绝对要出事!”杨丛义语气坚定,甚至隐隐有威胁之意。
听了这话,统制大人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胡昆不死,杨大人真能保证神骑军无事?”
“胡昆不是不死,是他不能死在军营里,不能死在衙门的人见到他之前,下官一定想办法让他在进衙门开口之前自杀,保证不会透露任何事情!”杨丛义不得不做出保证。
“好,我再相信杨大人一次,大人在殿前司任职,想必不会跟州衙沆瀣一气,坑害殿前司禁军,此事就拜托你了!”统制大人终于松口,但多多少少还是不太放心。
“多谢大人,下官定然不会辜负大人信任!”杨丛义抱拳,神色一禀。
随后道:“刚刚抓获的那些人,麻烦大人亲自去看看,别让他们出了任何问题,少一个人,或死一个人,到时候都不好结案,不好交代。”
统制大人道:“杨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