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容颜染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清冷与孤寂,少许,他转过身,夕杨斜照在他刀斧雕刻一般的刚毅侧容上,清冷的声音愈低沉:“但愿你当真是联的解铃人”
皇宫前,一阵锣鼓宣天,‘玄武门’前的数千名御林军守卫,在大红锦绸轿跨过正大门之时.炮烛声响,乐器吹打,百丈红毯铺设,三月春,不知从何而来的细碎海棠花,顿时在整个皇宫中纷乱飞舞,如凋零的雪花一般,细细沙沙的飘落在红锦上
后宫的嫔妃在听到这敲打的声音时,个个从宫殿中走出,却又不敢多上前几步,只能睁着一双期盼却又绝望的眸子望着不远处的四处系着大红锦绸的地方,眼中透着嫉妒与羡慕,但更多的却是绝望,一种空洞到无力的绝望
这是帝王第六次下重聘,以八抬大轿迎娶帝妃,而前五次,则为皇后欧阳氏、贵妃木氏、淑妃暮氏、贤妃上官氏以及充容欧阳氏,皆为重臣之女,位居二品之上,而今日,迎娶的女子更是淑妃的亲妹妹,镇国将军暮铁云的三女儿,帝都传闻中的第一才女,但,这个才女却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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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下轿,喜婆笑脸盈盈的上前迎接,这一切,都入了每一个后宫嫔妃的眼中,在夕阳的余光内,化做了血色弥漫…
‘吣心宫’中,御昊轩站在‘长生殿’内的窗沿前,眸光谭幽的望着无人的后花园中,薄唇带着几许冷意,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在听到身后的殿门吱呀响起之时,深吸了一口气,负手道:“如何?”
秦公公小步上前,执着拂尘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奴才己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宣了暮氏为一品德妃,赐住‘凝雪宫’…”,说着,秦公公的眸光暗了一下,不禁又上前两步,小声道:“皇上,奴才听华琼来报,说是大贵妃娘娘在冷宫中感染了风寒,怕是拖不了多久了,皇上是否要去看看?”
御昊轩的眸光在听到‘贵妃’这两个字时,猛的沉了一下.但却依旧深沉的望着后花园中的冷清寂寥,少许,才懒散的开口,道:“随她去吧,联...自有主张….”
秦公公微怔,却是不敢再言的道了一声‘是’,而后转身走出了寝殿
在殿门关闭的那一刻,御昊轩的眸光闪过一丝落没与孤寂.垂落鬓角的明黄丝带被冷风吹拂起来,显得他更为寂寥与俊美,但,那一刻,这样的俊美与冷沉,却被左胸口传了一阵刺痛遮掩,化成了剑眉间的隐忍与阴郁,他薄唇紧抿,却是闭上双眸,低声呢喃道:“你宄竟要折磨联到何时”,说着,捂着胸的手蓦地握成了拳头,深沉的眸光中划过一死阴郁与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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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洞房那夜,他没有抱着嘲笑的心思去试探这个他用来解除心痛之疾的女子,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跌进这个无底的深渊,更不会让自己在绝望与等待中渐渐迷失了曾经的自己,将以前布置好擒拿她的一切,亲手揉碎
初闻萧童这个名字,他没有太大的讶意,因为这个名字最多只会让他想起亡故在父皇手中的母妃,而今,事过境迁之后再提及这个名字,他唯一的感觉便是嘲笑,因为,他是一个不懂得如何去回忆的人,却偏偏为了父皇曾经的残忍毁去了一个女子一生的美貌与前程,而今,他竟再次为了自6己,比多年前更为残忍的扼杀这个女子的一生…
将一生葬送在他手中的女人不止她一个,所以他从来都不曾为娶她而内疚,在这个皇宫内,每一个深居后宫的女人都拥有着涓涓年华,如花美貌,但是,她们只能如千古以来所有的后宫嫔妃一样,在这个红墙绿瓦中消耗青春,红颜未老,心却已空
三更天,月上柳梢,清冷的照着皇宫中的一切,冰冷如常。他站在宫殿前冰冷的望着四处系挂的大红锦绸,眸光悠远的望向后宫中的阑珊灯火,薄唇抿起了一丝冷笑,而后在秦安的楞怔中,步上轿辇,伸手撑着额头,带着几分懒散的道:“起驾‘凝雪宫’”
秦安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但却在下一刻马上回神,立刻吩咐一旁的侍卫.尖声道:“起驾‘凝雪宫’…”,接着,双手拢着长袖,紧握着拂尘匆匆跟随在轿辇的一旁,低碎步走着
他看了一眼路径的‘御花园’.纷飞的海棠花溢满了整个后宫,如雪一般飘飘洒洒,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因而不由得微拧起了剑眉,而后却是如同欣赏一般的轻按着额头,冷冷的看着,因为这花无论飘落得如何美丽,终究是谢了
‘凝雪宫’到,秦安带着几分不安的望着他,上前小声道:“皇上,今夜是否记册?”
他懒散的瞥了一眼秦安,他知道秦安在想什么,因为他从来都不曾在大婚的第一夜就宠幸嫔妃,更不曾如今日这般会在新婚之夜进入洞房中看望新娘。唇抿冷笑,他不愿意多说,径自站起身,负手步下牛辇,站在空荡的‘凝雪宫’前,抬扫了一眼周遭的风景,随即大步踏上石阶,走进大殿中。
大殿内极为冷清,驻守的两名侍女略带慌张的小声请安,而他却置之不理.在秦安匆匆的上前推开寝室门之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剑眉微动.想着该如何与她说第一句话,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