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华英豪秘密见过冯晨后,回到王亚樵的住处,给王亚樵带回来一个关于李顿晚上活动的消息。
“九哥,我从冯晨那里得到情报,李顿今晚将出席,由上海市政当局在上海俱乐部举办的欢迎舞会。”
“上海俱乐部?”王亚樵问道。
“对,就是杜月笙的上海俱乐部。”华英豪回答道。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们今天就来个双管齐下!”王亚樵说道。
“九哥,真要在上海俱乐部大华歌厅动手,是不是要提前知会一声杜月笙杜先生?”华英豪知道王亚樵同杜月笙之间有过节,小心地提醒着道。
“怎么?杀李顿这样一个危害我们国家、民族的混蛋,难道他杜月笙还敢阻拦?”王亚樵满面杀气地反问道。
“九哥,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同杜月笙有过节,但大家毕竟没撕破脸皮,我觉得还是提前告诉他一声比较好。”华英豪建议道。
“好吧,那你一会就去知会杜月笙一声,不过你要告诉他,万一消息从他那里走露出去了,我王九光可是翻脸不认人的。”
华英豪转身离开王亚樵的住处,出去准备着晚上在舞会上行刺的事情。
......
晚餐时间,礼查饭店二楼餐厅,在一间大雅座里,国联调查团的全体成员们,围坐在一张大餐桌上。
一道道山珍海味上来,餐桌旁站着两名沈醉的部下,服务生每上一道菜,两人便事先品尝一下,没问题时,这才放到餐桌上。
厨房里,在三名便衣特务的监督下,几名大厨正汗流浃背地忙碌着,牛安德不时用肩膀上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偷偷用眼睛余光瞟一眼三名便衣。
中午炒菜的时候,牛安德心里忐忑了一中午,最终因为害怕,没敢把牛安如给他的毒药下进国联调查团吃的菜中。
晚餐,牛安德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了决心,可是看着三名便衣寸步不离,牛安德始终没勇气把身上的药拿出来。
正在牛安德做最后一道菜——罗宋汤的时候,机会来了,三名便衣聚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了两句什么,其中两人便匆匆离开了厨房操作间。
趁此机会,牛安德转了下身子,挡着留下来的那名便衣特务的视线,快速把毒药倒入罗宋汤中,刚刚用汤勺把汤搅拌了一下,服务生便过来了。
看着服务生用托盘端着一大钵子罗宋汤出去,牛安德撤下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旁边正在忙碌的一位厨师说道:“我的菜今天已经做完,我到外面先凉快一下。”
出了厨房操作间,牛安德看看四下无人,便从礼查酒店的偏门出了酒店,偏门守着的人员,见是酒店的厨师,也就没有为难。
服务生端着罗宋汤,进了国联调查团所在的雅间,餐桌旁一位便衣特工,照常掏起一勺喂进口中,立刻便开始呕吐起来。
“汤里有毒!”
因为是剧毒,就那么一勺,那名便衣特务,刚说完话,就昏倒在地上。
“啪、啪!”
两声枪响,另外一名特务,不问青红皂白,掏出枪对着服务生连开两枪。
当冯晨、沈醉听到枪声,带着人冲进雅间内时,那名无辜的服务生,已经倒在血泊中不动了,胸前汩汩地朝外淌着鲜血。
“快!到操作间去,把所有厨师控制起来。”沈醉反应过来,大声地吩咐着道。
厨房操作间里,除了做罗宋汤的牛安德不在外,其他人员都被命令靠墙站着,正接受着沈醉的问话。
“罗宋汤是你们谁做的?”沈醉寒着脸,手中拎着手枪厉声问道。
“长官,是......是,是牛师傅做的。”一个年龄大点的厨师怯生生地回答道。
“哪个是牛师傅?”沈醉用枪点了点那名厨师问道。
“长官,他,他这会刚出去。”那厨师回答道。
“我问你,那个牛师傅叫什么名字?”冯晨上前一步,站到沈醉身边问那位厨师道。
“叫,叫,叫牛安德。”
“牛安德?哪里人?”冯晨逼问了一句。
“好像老家是东北的。”那厨师回答道。
“大家立即封锁酒店,查找牛安德的下落,另外派一队人到牛安德住处搜查。”冯晨扭头吩咐着身后的便衣们。
等便衣们离开,冯晨轻声告诉沈醉道:“还是王九光干的,王九光手下有员干将叫牛安如,是东北人,这名叫牛安德的厨师,八成是这个牛安如的弟弟。”
“看来王九光是志在必得啊!”沈醉扭头看了眼冯晨说道。
投毒事件发生后,李顿吓得心惊肉跳,当即取消了参加晚上在上海俱乐部大华歌厅举行的舞会,改变行程,连夜离开了上海......
晚九点钟,上海俱乐部三楼,大华歌厅内,王亚瑛、华英豪、牛安如坐在舞台下面的一张小圆桌跟前焦急地张望着,舞台上一位浓妆艳抹的歌女正在忘情地唱着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