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高看我了!”
王亚樵双手抱拳,向在座的这些文化人们拱了拱手。
王亚樵见这些文化人,纷纷对他投来敬畏佩服的眼神,顿感心潮澎湃,能受到这群有知识的名人们的敬重,那是对他最大的无言褒奖。
王亚樵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向四座躬身致礼道:“在座各位,最好别把我当做一只吃人的老虎,我王九光虽然喜欢搞暗杀,可我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停顿了一下,王亚樵接着朗声说道:“我专杀那些和贫苦人作对的坏人,还有那些吸百姓血的官僚政客。现在,我又把暗杀的目标,对准了日寇,大家说,像我王九光这样的刺客,到底是不是吃人的老虎?!”
这些文化人们,刚才还有些拘谨,有些害怕,此时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突然,在座的人群中,一位学者模样的老人站了起来,冲动地大声质问道:“王先生,你既然是为民除害的侠义之士,有着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正义感,那你为什么不给李顿这个人以严厉的打击?!”
老者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阵阵热烈的鼓噪声。
接着又有人用挑衅的口吻,对神色错愕的王亚樵说道:“是呀,你这个不怕邪恶,行侠仗义的暗杀大王,为什么会害怕一个英国佬呢?”
“对,对,对,你为什么会对李顿没有任何仇恨呢?”有人附和着问道。
“李顿?李顿是个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王亚樵被在座的众人问得张口结舌,他不知道这些文化人为何突然向他提出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李顿来,也不知道这个李顿究竟是干什么的。
众人见王亚樵面露尴尬之色,不禁发出了阵阵唏嘘声。
沈钧儒上前一步,拉着王亚樵的手说道:“九光先生,看来我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来喝茶太有必要了,因为你连李顿是谁都不清楚,那就证明我请你真是请对人了!”
说着话,沈钧儒拉着王亚樵走到雅间的正中央,在一张八仙桌跟前坐下。
此时,在座有人不屑地望着王亚樵,说起了风凉话:“刚才还振振有词,标榜自己是个爱国志士,既然如此,为何连李顿代表着国联,到咱们中国来调查满洲事变这样的新闻,竟然会一无所知?”
王亚樵一脸窘迫地坐在那里无言以对。
“是这样的,九光先生。”
沈钧儒见王亚樵神色尴尬,不自然地坐在那里,忙替他解围道:“可能是九光先生一直太忙,没顾得看报纸上的新闻吧?所以没发现九一八事变以来,国联曾经派了一个调查团到咱中国东北来,这个调查团的团长就是英国爵士李顿。”
沈钧儒停顿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大大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本来,国人对李顿此次率领的调查团到东北去调查,是充满着很大的信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出面主持公道,可是,万没想到,这个李顿却没有这样做。”
“他们是怎么做的?”王亚樵急切地插话问道。
沈钧儒回答道:“这个李顿到了东北,竟然同日本关东军一个鼻孔出气,不仅不主持公道,还公开大肆攻击我们中国东北,说什么东北历来应该是日本的领土,这成何体统?”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
王亚樵听到沈钧儒如是说,情绪立即激动起来,气愤地拍着面前的桌子大声质问道。
平复了一下心情,王亚樵这才意识到,沈钧儒今天特意请他来,参加这个特殊的文化界人士的聚会,是通过深思熟虑和精心安排的。
这时,旁边坐着的一位女士,把手中的一份《申报》递给了王亚樵,王亚樵把报纸展开一看,在头版显著位置刊登着一条大幅新闻:
“国联调查团近期在东北已经调查完毕,不日将抵达上海,实地勘察中日双方在淞沪冲突中的争端及损失......”
在这篇新闻稿中,记者引用了调查团团长李顿,在沈阳公开发表讲话时的一段话,这段话让王亚樵看得热血沸腾,肝胆俱怒!
李顿竟然公开说:“大日本帝国,为谋求满洲之经济发展,要求建立一个能维持秩序之巩固政权,此项要求,我等调查团成员亦不以为无理!”
李顿又说:“我等调查团成员,同情大日本帝国对其自身安全之顾虑,因此,欲谋阻止满洲被利用,作为攻击大日本之根据地,以及为在某种特殊情况下,满洲边界被外国军队冲击时,大日本帝国有采取军事行动之能力,吾等均可给予承认!”
“该死!他妈拉个巴子,这个王八蛋李顿,代表的是什么国联?他这是把咱们的东北地区,拱手让给了日本人!”
王亚樵看到这里,早已经气得脸色通红,怒发冲冠!
王亚樵把手中的那份报纸狠狠地摔在桌上,起身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我刚才踏进这个房间里时,还对大家对我的态度感到难过,现在我才知道,我王九光是个不懂事理的人啊!”
稍作停顿,王亚樵双手抱拳,向众人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