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身着熙军服制的女兵,个头不矮,身材纤细,但面貌看着却平庸得很,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谁也不认得她,无论是玉还真还是燕王。
这女子鹰隼般扑向她后方,只对她说了一个字:
“走!”
少了燕王凌厉的气机压迫,玉还真反而噗地吐了口血,但她毫不理会,立时向侧前一个大步,挥击燕王面门,同时催动噬妖藤拼命缠绕两个对头。
赶来救她的,自然就是冯妙君了。
她没有束手观战,而是启动白板的幻阵,伺机潜入战场,果然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了玉还真一命。她一眼瞥见玉还真吐出来的竟是黑血,暗中就道一声不好,这位大国师不仅伤了心肺,还中了剧毒。
可她抽不出手去救玉还真。此时她也看清背后击伤玉还真的偷袭者了,黑衣裹出细瘦身材、面色却惨白如纸,眼角吊起含煞,赫然也是个女人!
其指甲乌黑尖利如鹰爪,上面还有血珠子淌落,冯妙君扑下,她也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叮叮”几下轻响,眨眼间两人竟然交手十余回合。
两人身法都以轻灵见长,旁边观战者只能望见两条虚影倏忽交替,飘移不定。而在冯妙君而言,这对手的力气大得惊人,若是闭眼不看,她还以为自己在和方才那只巨犰狳角力。更古怪的是,对方利爪与星天锥相扣时,真气鼓荡过来,竟能消蚀冯妙君的灵力!
这是什么怪物!
冯妙君蓦地瞪圆了眼,提自丹田的寒火二气同时出击,对方猝然被两极属性的灵力狙击,也是骇了一跳,有些吃不消,这才后退几步,上下打量新敌人。
冯妙君这才注意到,她眸仁小,眼白部分多,并且瞳孔放大从不变化。
这可不合常理。
活物的瞳孔都有收缩或扩张之能,以此调节进入的光量,比如猫眼就很极端。可是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方才至少闪过两次耀眼的强光,这女子的瞳孔却如死物,一动不动,这令她的眼神看起来幽深得很。
这时噬妖藤接令扑来,燕王身上忽然黑气萦绕,也不知他又动什么手脚,藤蔓碰到这些黑气突然萎缩,直接就失去了战力。紧接着,黑烟向四面八方扩展,要将藤蔓全部杀死。
燕王与玉还真对战,本人却紧盯着冯妙君,一字一句道:“你是谁!”
这女子修为不凡,绝非寻常之辈。
冯妙君上次与他正面接触还在燕都,当时借用了伪长乐公主的面貌。不过那会儿她修为不足,体会不到燕王的可怖。今日与他正面对峙,才觉这人气概如渊如狱,令人生出面对大山、难以撼动之感。道行浅的,怕不被他一眼就瞪死了。
有人赞他为南北大陆修为第一,确是有其道理。
冯妙君张口,却非答话,而是对玉还真道了一声:“当心!”开声同时,一支星天锥脱手而出,直取玉还真面门!
玉还真兀自咬牙与燕王缠斗,黑衣女下毒甚剧,她又伤在心肺,虽然勉强闭了经脉,也觉眼前阵阵发黑,力不从心。可是眼下这情形,哪里允许她退缩?她眼角余光瞥见冯妙君法器飞来,也只微一侧头,锥尖就紧贴着她的鬓发擦过,然后就是“叮”地一声。
身后还有活物!
玉还真一惊,勉力避过燕王一击才回头看去,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原来身后不知何时潜来一条黑色巨蟒,腰身快赶上神殿的大柱那么粗。此物最擅伏击,它扑咬玉还真时连一点预兆都无,女国师中毒后六感不复先前敏锐,注意力又都集中在燕王身上,险些被它得手!
幸好冯妙君料敌奇准,这一锥子正好撞在它张开的大蛇牙上,顿时将这牙打作两断,巨蟒也被这力道震得往后一掀,玉还真这才避过一劫。
燕国修行者数量居南北陆之冠,至今谁也没统计出确切的数字来,那里头卧虎藏龙,出几个绝世的高手并不稀奇。这条黑蟒身长三十余丈(百米),看起来至少有七、八百年道行,身上黑沉沉地鳞片并不反光,只在脖颈上有几道亮灿灿的白环图案。
它一击失利,弹回来继续寻玉还真晦气,其身形柔韧,可以从任何角度发起进攻。玉还真同时应付它和燕王,顿时险象环生。
冯妙君原与黑衣女近身相搏,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银鞭,咻咻两记将黑衣女迫退三步,她自己晃到巨蟒身边,对准它眼睛刺去,同时怒喝道:“还不快走!”
眼见对方大能一个接一个冒头,己方的却还未赶到,玉还真也知今日大势已去,自己陡留此地再无意义,于是抽身回撤。
燕王哪容她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嘿了一声:“都留下罢!”忽然甩开长枪,抽出一条锁链,照准玉还真拿去。他的近身缠斗都带着狂猛霸道之意,玉还真只觉他力量忽然又暴涨两成,自己就像挨着风暴中心,竟觉站立不稳。
从未有人摸清燕王的修为,他藏拙深。今日看来,他的道行还远在她之上。
勉力接下两记攻击,玉还真喉咙腥甜,终于忍不住又呕了两口血。在这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