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太传神,还格外符合逻辑,让人辨不清真假。
殿门外传来了连续爆炸声。
来犯者居然用到了震山蛊,并且还不止一枚!它的威力可比爆破蛊还要大上数倍呢。普通的宫门都要应声而开,这座神殿的大门却能坚守这么久,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然而它也的确被轰到了极限。
倘若它也被攻破,大概里面所有人都难逃一劫吧?
到了这会儿,她就望见底下的百姓反身奔入大殿,面对神像边哭边拜。
起先只有七、八人如此,然而悲恐情绪最会感染,引来效仿者纷纷。
不出十几息,整个界神大殿已经跪满了平民,许多人连脑袋也磕破出血。
也大概就在这时,冯妙君望见殿门覆上了一层黑光。只是这光芒黯淡,大门本身也是黑色,若非她眼力过人,险些要漏过。
但是底下的军民却发出一声欢呼!
“天神显灵了!”
冯妙君喃喃道:“那是愿力?”
集合了百姓信仰和祷求的力量,不就是愿力?
“是愿力,也是元力。”云崕握住了她的手,“还要留下来看到最后么?结局你已经知道。”
冯妙君目光从殿内各处一一扫过,这才摇了摇头。
应水城的下场,后世所有人都知道,不会因为眼前这小小一场振奋而改变。她留下来,看到的也不过是悲惨的至暗时刻。
既然已成往事,她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若眼不见为净的好。
“我说过,今晚我的梦境不宜观赏,还是回到你那里吧。”说罢,带着她从梁上一跃而下。
周围景象一花,她眨了眨眼,发现两人又站在白马湖畔,两丈外就是湖水。
这等穿梭梦境的本事,她好生羡慕。
云崕正在对她道:“天快亮了。明日,我来寻你如何?”她在这里过得自由,要见他也容易多了。
“云崕——”她却有些犹豫。
“嗯?”这一声低沉悦耳,尤其在水波轻柔拍打的湖畔听来。
“我和傅灵川的恩怨,也是新夏国内政。”微一停顿,她终是说了出来,“你不参与为妙。”他的提议,她想过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接受。可是这厮自作主张重伤了虞琳琅,一下就激化了矛盾。
她最该做的事,就是让他抽身离开。
云崕微愕,紧接着满面不愉:“你要孤军作战?”猫儿不信任他!这念头着实让他不快。
“莫要小看我,我这里人手基本够用。”冯妙君斟酌着词句,尽量不触碰他敏##感的自尊,“你是魏国国师,不应趟这一潭浑水。”
于公于私,她都不该让魏国的国师插手新夏的内政。眼下乌塞尔的局势已经很复杂,她不想再多应付一个难缠的云崕。
更让她头疼的,是今后自己与他的关系。
这一回,他不跟她商量就能弄出个虞琳琅遇刺案,天知道下回他还能搅出什么风浪?这里是新夏,不是他的魏国,不是他的试验田。
冯妙君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她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哪怕他是为了她考虑。
再往深了去想,现在他是为她着想,那么以后呢?她能知道,云崕何时开始算计她、算计新夏吗?
何况这人从来不会轻易交底,谁知道他当下作为是不是另有目的?他是不是想深入两人关系,藉由控制她将新夏玩##弄于股掌之中?
倘真如此,他和呼延备、和傅灵川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手段比他们都要更高明。
“怎么?”他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无论她说得有多委婉,他也都一眼看出了她的真实意图。云崕冷笑,伸指托起她精巧的下颌,“大事还未办成,就想将我甩开?这可不够明智!”
怒气从他眼底清晰浮起,无论冯妙君心里作何想法,口头上只能轻声安抚:“谁要甩开你?新夏是我的责任,这些事原本就该由我来完成,我不该拖你下水。”
“好,好!”云崕连道两个“好”字,缓缓立直身子,居高临下看向她:“女王有令,云某敢不遵从?这就告退,女王好自为之!”
他面凝寒霜,心底涌起连自己也莫名的暴怒,转身就要离开。
可他没走出两步,冯妙君忽然又叫住了他:“云崕!”
他没有回头,但足下停住了。
“这一回,你为什么来乌塞尔?”
他微微偏头,于是冯妙君看到他完美的侧脸。
“为了你。”
说罢,他就消失在风声树影之中。
四周又恢复了静谧一片,惟湖边小虫唧唧叫唤。
冯妙君心里不上不下,空落落一片,好似很不舒服。
她在湖边呆立半晌,才坐回大石上,缓缓闭目。
从明日起,可就不会这样太平喽。
¥¥¥¥¥
对于虞琳琅案,傅灵川投以高度重视,不放过任何微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