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使说出来的奉承话,居然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不过刘厓没注意那么多,他正开心得紧,一想到自己也会身穿朝服,站在司幽国皇帝的面前,跟着受万民敬仰,心里就十分痛快。
“这是本相该做的。你也要学着点。”刘厓面带喜色瞥一眼国使,又摇头晃脑哼小曲了。
手指在膝上轻轻敲着,全然一副外出游玩的老丞相派头。国使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忽然问:“丞相,您最后可知道那妖兽去了哪里?”
“妖兽?”刘厓反问,继而意识到对方指刚才他说过的话,改了口道:“自然是苦苦守在我们一起住过的小屋子里。哎,可怜的妖怪。”
呵——国使的嘴角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
“丞相,下官说句难听的话。妖兽难得,您应当把她诱来卖掉才是。或者直接献给皇上,您不是说那妖兽是熊妖吗?大补!”国使放下帘子,朝他看来。
刘厓心里一惊,半眯着的眼睛也陡然睁圆了。
待看到对方的目光里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后,他悬起来的心思才落下,幽幽道:“妖兽亦有情,那也是条性命。更何况她痴恋于我,本相怎会做那等猪狗不如的事?!”
国使愣了愣,一张脸绷得僵硬无比。
刘厓见他那副表情,以为是自己吓着了他,赶紧松缓自己的脸色,道:“本相虽手握生杀大权,但不会滥杀无辜。”
“本相乃司幽国丞相,不会做那等龌龊事。献给皇上,最多得两句夸赞,但那始终是条命啊。本相已经尊享荣华,更不缺娇妻美眷。杀一只妖兽做什么?”刘厓伸过手去,拍拍对方的肩膀。
国使目光灼灼看着他:“没想到丞相如此宽容,如此说来,那妖兽还活得好好的了?”
“那是自然。难不成,你敢怀疑本相的话?”刘厓的脸再次冷下去,他最怕的就是被人质疑这处,这是他的逆鳞。
“不敢!请丞相恕罪!”国使慌忙不迭道歉。
刘厓见他慌成这样,心里这才舒服了些。“无碍,不知者不怪。本相连一只妖兽都容得下,更何况是自己的同类?”
国使闻言,垂着的脸上冷意更甚。他借着举至眼前的双手,目光从衣袖上越过去,盯在刘厓的侧脸。
不多时,外面传来车夫浑厚的嗓音:“二位大人,相府到了。”说着已经拉开木门,卷起厚重的门帘。
刘厓惊讶,竟是如此之快?
外面正值初冬,一阵冷风灌进来,刘厓赶紧拢紧了衣裳。
“丞相请。”国使不敢先走,只是恭敬瞪着他先出去。车夫已经跳下马车,搬出了垫脚的小凳子,自己则跪在寒凉的地上。
刘厓拢着衣领走下去,一抬头,就看见巍峨的门楣,还有立在门下的六个绝色女子。
服侍在侧的丫头都被她们身上的鲜艳和美妍给笔成了同天空一样的灰白色,找不到半丝存在感。刘厓不敢相信的捏了捏自己,那几位,都是他的妻妾?
“丞相大人,您在想什么?”国使走到他身侧。
“离家太久,如隔三秋。让你见笑了。呵呵。”刘厓收回神思,举步走上阶梯,朝着那些人间绝色走去。
脑中不时闪过霜月的脸,但都被他坚定甩开。
刘厓甚至有点恨过去的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居然会为一个妖兽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还厚着脸皮装术士,在黄昏裂缝受妖怪欺负。
这才是他应当过的日子啊!
一步步走上去,他恍如做梦。如果是做梦,那他宁愿就这样醉死在这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他甚至没有心痛,只有满足。
刘厓,很快就忘了他自己的这个好前程和美日子是怎么个办法得来的。
听着对面的女子们一声声软糯的夫君,刘厓的心都快要酥得炸掉了。突然,一声略带粗意的声音划破软糯朝他卷来,刘厓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细听之下,又是那些软软糯糯的声音了。
“夫君?夫君?”他喃喃重复着自己错听到的那个声音,怎么那么像霜月那个妖兽的?不可能,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取出妖元附灵了。
她自愿的,怨不得他。刘厓深吸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
恰时,国使却拉着他:“丞相大人,您没事吧?为何脸色不太好?”国使那双眼睛看得他很是不舒服。
“无碍。”他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拉下脸问:“国使大人还不回自己的府邸?”
刘厓不知道这个国使的名字,也没兴趣知道。所以一路同乘马车,也没有问他的名字,对方也是呆愣得紧,竟不知自己报上名来。
难不成还要他一个丞相低声下气的询问不成?
“丞相大人,您真的没事?”国使活动一下僵在半空的手臂,笑道:“这里只是相府别居,还有两天的路程,我们才会到皇都。”
“那她们?”刘厓指着上方那些女人。
“各位夫人是自愿前来别居迎丞相您的。您要是嫌弃下官寒酸,下官自去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