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在这厢冒火之际,对面的玄缟已经快崩溃:“师兄,你放我走吧!与其在这里和我纠缠,你不如去塔楼救胡双叶,你不是喜欢她吗?你去救她啊!”
“双叶已经死了!”玄凤提剑的手斜斜一晃,如流光划过,轻巧就将玄缟手里的剑挑脱。
那闪着寒光的剑在风中呼呼翻转,最后“噗呲”一下插进草皮底下的土中,只留半截剑身依旧冷冷戳在那里。玄缟怔怔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瞧一眼被挑远的剑,表情渐渐扭曲。
“疯了……你们一个个的全都疯了!你杀了我吧,师兄。”玄缟猛地扯过玄凤手中的剑架在自己脖子。
玄缟随这样喊,但他是怕的眼角泛泪,浑身轻颤。极端至此,不过是笃定对面的玄凤不会真的杀他罢了。
也是奇怪,玄缟笃信玄凤不会杀自己,但他又不完全相信玄凤。自己身长了恶妖印记,就算现在玄凤不会杀自己,可一旦印记起了作用,他还会放过自己?
不会的,玄凤是玄家主家的二公子,纵然现在他把他救出来,可也难他不会亲手杀他。
玄缟如此认为,是因为玄凤交待他必须像个幽灵一样躲在烈火镇的一处院子里。白天不能弄出声响,也不可露面,只有晚可以出来透透气。
还不能被镇的人家养的狗发现,不小心引起狗吠还得跟小贼一样四下奔逃……
其实若是真能保住这条命,过这种幽魂似的鬼日子过个三五年他也能忍受下来。但手的印记就是催命符,只怕哪天自己一旦失去理智,就会变成大师兄的剑下鬼!
大师兄不是真的在保护他,玄缟越想越这样认为。
“玄缟,只要你不失去理智,我便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你。你手的东西,并不是恶妖之印,你会没事的。”玄凤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蹲在他面前。
玄缟扯扯唇角,看吧,果然如此!他根本没认真注意玄凤话中的意思。
不过,白霜注意到了。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脑子里的尾火虎也讶然:“这个吊儿郎当的玄家小子说不是恶妖之印?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但我一直认为这个大师兄不是泛泛之辈。”白霜在心里回应它。
她猫着身子往前凑凑,而方才一直跟在她后面的心眼居然大摇大摆飘出去。让躲躲藏藏中的白霜忽然极度羡慕他的这种本事随心把自己变成不相干的人看不见的透明模样,委实便利。
虽然妖物和魑魅魍魉们都是普通人看不见的,但却瞒不过修士和驱魔师的眼睛。
据尾火虎刚才所说,心眼的特殊性就在于他能让自己瞒过修士和驱魔师的眼睛。心眼的真身是一把“心剑”,他是凰川之主从自己的心中分离出来的妖怪。
凰川之主是吃过龙的蛟,身的妖气早已荡然无存,加强大的本事,就算他化成人形到玄家宗门,恐也无人瞧得出端倪来。
自他内心分离出来的心剑自然继承了和他相差无几的力量,此番放在白霜身边,可谓是让她有如神助。听尾火虎说心眼是曌和凰川之主下棋赢来的。
可供他使唤两百年呢。
白霜听尾火虎叙说之际,真想见见这位输了两百把棋的凰川之主是怎么个模样。每一把都输还能坚持到两百局,这精神也着实“感人”。
可惜,对面的玄凤还没说出他认为的印记是个什么印记,就被一群黑衣人给围了。
不对,确切来说是一群黑色的妖怪。个个都藏起了脸,将玄凤和玄缟围在中央,紧接着出现的人是玄家面目威严的族长。他是站在长剑飞过来的,稳稳停在众妖怪方。
这些家伙一出现,连心眼都退回来找了棵树将自己挡住。
白霜早已目瞪口呆,这些妖怪少说也有十四五个,都是族长的式神?!还是……
她回神仔细瞧着那些像是照着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式神们,还是他们都是纸人附灵之后的使唤对象?可惜没等她辨识清楚,对面又有动静。
“不愧是我儿子,已经先一步找到这孽障了。抓起来,带回去等候处置。”族长目光如刀,直接劈在玄缟身。
少年被他看得面色发白,握着长剑剑刃的手血流不止。忽然,玄缟求救般望着玄凤:“师兄,救救我,师兄!”说着,他放开剑刃扑过去抓住玄凤的衣衫。
黑衣妖怪们不由分说前扯住两人,想将他们分开。
“师兄!大师兄!你已经救过我一回,再救我一次吧!大师兄……”玄缟慌不择言,竟将玄凤救他一事给抖出来。他们对面的空,立在长剑的族长脸黑得堪比远方的天色。
玄凤也苦不堪言,玄缟这就把他给卖了,他以后还怎么救人?!
“连二公子也一并带回去关起来!”族长黑着脸加了一句。立时,玄凤和哇哇大喊的玄缟就被一前一后拖着离开。族长御剑跟在后面,像押送犯人的州官。
待他们走远,白霜这才借着所剩无几的光线朝心眼凑过去:“你方才为何躲起来?会被发现?”
心眼闻言,将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