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等了许久的凤杨。
凌白不太喜欢他这副盘问的架势。他只是在他府上借住, 又不是被关押在这里, 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
于是他直截了当, “三哥, 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的私事。”
“三哥并不是这个意思, 你别误会……”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对方不适, 凤杨松开手了手, 他努力使自己语气平缓下来, “七弟,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你回来就好。”
被他捏过的手腕有点痛。凌白甩了甩, 问他:“这么晚了, 三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
凤杨从身后拿出了什么塞到他的手里。
“三哥看你这些日子胃口不太好, 回府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这个, 想到你喜欢吃就带了个回来。是三哥亲手捏的,可能是丑了一些,味道绝对是一样的。”
“早些睡吧。”凤杨拍了下他的肩膀, 转身走了。
凌白看着手里的糖人。
糟糕透顶的手艺,依稀可以看出是照着凤羽的模样捏的。
系统:“小凌凌,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它连脸都没有的_(:з」∠)_”
凌白:“刚好写着。”
凌白把糖人翻了个面, 后面写了一个羽字。
大概是捏得太丑了影响胃口, 凌白盯了一会也下不去嘴。最后找了块帕子包着收了起来。吹灯睡觉。
凤杨看着身后的宅院,直到灯光暗去才迈步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 无论做什么, 总是会时不时地惦念起这个病弱的皇弟。
若说只是普通的手足之情, 加上一些的同情怜惜,可方才……当他看着烛光下少年温润的脸庞,苍白优美的嘴唇跟着话语缓缓开合,他的脑子竟然抑制不住地产生了一些绝不该产生的妄念……凤杨摇头,想要挥去这些不该存在的念头。
之后几天,就是迟钝的凌白也发觉到了,凤杨在慢慢疏远他。他本来就忙,之后就更少呆在府里,于是两人很少能打上照面。一次用晚膳的时候,凤杨无疑中提起了他府里的名驹踏浪,说是一日不驯就要撒野。
凤杨笑说:“七弟,听说你也有一匹叫白梅的名驹,你出来那么久,不知道它会不会跟你闹脾气?”
他说的再明显不过,凌白明白他是在下逐客令。他之前也有几次提起回去的事,都被凤杨故意忽略了,现在倒自己提了起来。
凌白接口说:“嗯,我回去问问它。”
凌白回到自己的府邸后,在马厩找到了那匹叫白梅的马。白色骏马正在吃着马草,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看起来温顺又好看。凌白看得手痒。
他以为凤杨当时只是在跟他随口说笑,谁知道他才跨上马背,就被白梅一脚给踢了下去。
这一脚踢的有点重,凌白直接在床上躺了三天。
李弈听到消息,哈哈大笑地过来看望,模样很讨打。等凌白伤好之后,李弈拉他去马场教他驯服马匹的技巧。没几天就把桀骜的白梅小美人训得比小鸟还依人。凌白对骑射有点兴趣,李弈于是又教了他些马上箭术和剑法招式。他现在头上挂着个虚职,每天都闲得要命,出入七皇子的府邸比自己家还随便。
凌白再见到凤杨,是在宫中的冬日宴上。
凤杨带着女主苏汀兰一起出席,在凤启帝面前扮演着琴瑟和鸣的戏码。凌白坐在宴会的角落里看着,觉得这个三哥演技真不错。要不是系统告诉他凤杨才从小黑屋里把女主拖出来,他会觉得两人是真的很恩爱。
皓月当空,如水的月光洒满了宫殿。一轮歌舞过后,凤启帝忽然起了雅兴,让众人以眼前月色为题,轮流赋诗。
那些皇子的肚子里都算有点墨水,不说好不好,要赋句诗出来根本难不倒他们。一路轮过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凌白这里。
凌白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红豆糕,他本来是有时间向系统求助的,可不知怎么地,众目睽睽之下,一句诗就脱口而出,“床前明月光……”
坐在太子旁边的苏汀兰眼睛亮了亮,立刻条件反射:“疑是地上霜!”
“好诗。”凤启帝旁边的华贵美人笑着拍了拍手。
这人正是李弈的姐姐明妃。也是凤启帝最宠爱的妃子。因为怀孕她整个人丰腴了不少,却丝毫不减她的美丽,反而都焕发出母性与雍容并存的神采。
凤启帝握住她的手,这才正眼看了凌白一眼。他儿女众多,好一会才想起来,这应该就是自己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儿子,关切地问了几句他的身体,赏了些名贵的药材过去。又赏了刚才接出下句的女主苏汀兰一些昂贵布料,夸她聪慧过人。
“太子妃与七皇子可真是默契啊……”宴席继续进行,席间有人小声说道。
凌白听见了,凤杨应该也是听见了。
凤杨捏着酒杯,目光在所有人的面孔上转了一圈,没找到嚼舌根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凌白的脸上。眼神复杂停了几秒,又梗着脖子转了回去,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