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漆瓶内玻璃球摇晃碰撞,发出的声响非常清脆,在这条寂静街道上颇为明显。
昏黄路灯下,一位穿着白衬衣的年轻人站在街头于墙面上抬手涂鸦,周围偶尔路过一位又一位行人。看着他的目光或多或少的带有丝丝鄙夷。
然而对此,年轻人却不管不顾,一直沉浸于自己这种“街头艺术”当中。
浓烈的油漆味道下,蓝色喷漆不断附着于深棕色的砖墙,一道嘴巴形状的怪诞图案渐渐浮现而出。
嘴巴被圆圈包围,周遭空隙有一些特殊符号,稀奇古怪,毫无规律,估计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神秘学专家都不可能看的懂。
事实上,这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勾勒、绘制、修修补补,蓝色的嘴巴图案最终完全定型。而那位白衬衣的年轻人在含糊其辞的嘀咕了几句“话”后,随即踏步离开此地。
没有人一直在关注他,所以他的离去也不显突兀。
但他所留下的那个痕迹却颇为显眼,路灯光照下,每个路过之人都或多或少的扫视这怪诞的涂鸦。然后无视而过。
两位、六位、十位……
夜晚笼罩,纽约此处偏僻之地路过的行人零零散散,街道冷清,一幅普普通通的午夜景象。
然而没多久,这种普通就被倏然打破。
不远处,一对本来正在搂搂抱抱的黑人情侣突然神情激动的开始吵架,最终演变成抓挠撕扯大打出手。
一位戴着兜帽低头玩游戏机的时尚青年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愤愤然的将手中宝贝用力摔在地上,且狠狠地踩上几脚。
两位正互相依偎着的白人老夫妻本来在遛狗,然而走着走着,那只被绳牵着走在前面的咖啡色泰迪突然转头朝两人呲牙咧嘴了一番,随后迈开小腿朝着女主人的大腿肚子就狠狠咬了下去!
被咬的女主人大怒,抡起拳头就狠狠打向这只原本颇受喜爱的宠物狗,一时间狗吠哀嚎颇为响亮。
而旁边的男主人似乎对此非常看不过去,劝说几句无果后,抬手直接抓住了妻子的头发,破口大骂间用力撕扯。
一时间,老夫老妻本该非常温馨的一幅遛狗场面,变得乱糟糟一片。
这一切都被坐在街道对面的白衬衣年轻人看在眼中,对此,他却轻轻一笑,随后看了眼案发现场不远处的那道蓝色印记。
嘲讽之印。
泛是看到这个印记之人,内心都会不自觉滋生起愤怒与暴力因素,只要稍有不如意,种种不好情绪就会被勾动而出。
而刚刚那些人,都是主动或者被动见到那枚印记的路人。
“据说有通灵师能够只凭图案就能影响人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年轻人暗暗思索着,一脸的若有所思。
如果不需要力量附着而单凭图案就能生效,那么这法术在网络社会的作用可就不单单如此了。
……
这人自然是夏尔。
被困在这名为假象空间的特殊之地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之久,如果身处于正常世界,穿梭门时间早就耗尽了。
只是在这里,他却有着充足的时间。
也因此,夏尔趁机开始学起了尸骸王座层次的法术。
嘲讽之印是他学会的第三道法术,而眼下,则是他第一次成功用出。
“接下来该学什么?重生仪式?还是灵魂封印?”
心不在焉的注视着街道对面那愈演愈烈的暴躁场面,夏尔双手支着下巴思索这个问题。
只是可能他明晃晃的坐在这张长椅处太过显眼,行为像极了幸灾乐祸的围观路人,正薅自己妻子头发的那位老人眼睛余光瞥到后,随手一甩将手中妻子推开,随后气冲冲的越过街道向他走来。
“该死的杂种,你在看我们笑话吗?啊?有那么好看?”
他边走边大骂着,撸起袖子就准备给夏尔来一个狠的。
对此,坐在长椅上的夏尔目光微动,不见他有其他动作,但那位走上来的老者却突然脚步一颤,随即充满愤怒的五官倏地开始扭曲了起来!
口歪眼斜,四肢抽搐,在夏尔静静注视下,抵达他身前不远处的老人行径越来越特别,活像是犯了癫痫病。
这情况迅速引起了对面正与宠物狗交锋的老妇人注意,于是她原本愤怒的表情倏地散去,大惊失色的快速跑了过来。
“杰夫?你怎么了杰夫?”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此刻那位老人已经瘫倒于地大肆抽搐了起来,面对这种模样,老妇人摇晃着拍打着他,显得非常焦虑。
不远处的夏尔仍旧支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对这种场面无动于衷,显得很是冷血。
不过事实上,面对这种“假人”,他的确不需要抱有什么同情心。
没一会,就见“犯病”的老人四肢突然开裂,露出大量筋骨血肉来,脖子则犹如长颈鹿一般突然于油柏路地面伸长,顶着脑袋延伸五六米后,复又折回缠绕其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