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祖巫殿风声鹤唳,一丝若有若无悬于虚空隐而不发,给觐见使节造成巨大压力。
哪怕陆寒血脉殊异,直面后土祖巫这样的准圣存在,心理绷如缰绳,紧紧缚住心神不使念头崩溃,唯恐心神失守。
看看瘫软于地的龙族太子便知,这厮心神被夺,己身生死予夺,丧失正使这一护身符。
陆寒此刻已然有些后悔,天知道出使如此凶险,否则绝不会带这么个玩意儿过来!
“这么说,尔等为使,并非是为纳土称臣来的!”
后土祖巫拿捏念头颇为好奇,按理来说龙使应是大长老一流的人物,可龙族居然遣了这么一号家伙,委实出乎意料。
祖巫发问,身为使节的正主并不见回答,反而径直走到一旁的卫士身旁,抢过其手中所执束棒,返回至敖摩身旁,用束棒指着敖摩脑袋道:“陛下有意辱使,使节必以死明志,待臣先全正使之志,随后便随之而去,让洪荒万族见见巫族之信义!”
一棒砸下,正使还未反应过来,顿时脑袋开花,双眼翻白。
后土祖巫恨的牙痒痒,恨不能一掌拍死这个无赖龙使。
正如陆寒所言,如今他是使节,身负大族信重出入巫族,身为东道主的巫族自然要护其周全,至少是无性命之虞,倘若死于这祖巫殿之上,那便是在往十二祖巫脸上泼脏水,令自负盘古正宗血脉的巫族尊严蒙羞!
“混账!”后土祖巫失去耐心,猛然大喝道。
空气蓦然沉滞,陆寒挥起的大棒迟迟不能落下,敖摩白眼翻动,额头上龙血溅了一地!
只见那素色宫裙晃动,后土祖巫身影出现在陆寒身前,一双蕴满怒气的双眼直视其瞳,一字一句道:“吾再问汝最后一次,臣服与否!”
陆寒不卑不亢道:“吾为使,乃为两族和解修好而来,宁死不降!”
“找死!”后土祖巫性情宁静平和,此刻按捺不住杀气要拿这厮撒气。
一双倔强凶猛的目光瞪了回去!
陆寒心气勃发,这辈子绝不能轻易向女人屈服,不为龙族命运去向,只为守住道心,不为祖巫威压下的奴隶!
后土祖巫一愣,顿时明白之前那股熟悉之意从何而来,可不正是那南疆青铜城驱逐的道门弟子!
道门三清在脑海一闪而过,顾及某些禁忌,后土一时间投鼠忌器!
还好,这时雨师不乏及时的从殿外进来,先行跪拜后,恭声道:“禀陛下,觐见之时已过。”
后土祖巫反倒松口气,威压一敛,淡然道:“如此便先请使者安歇一二,留待日后再议!”
说罢,也不见后土祖巫多言,身形逐渐消匿不见。
“诸位,请!”
使节下榻自然有规格,在祖巫殿不远色的一间大帐中。
当真委屈雨师这样一尊大能督办接使一职,种种不可或缺的大族礼仪下来,绕是大巫也有些头晕,好不容易安排使节下榻,冷不丁瞥见,几个威猛大汉在门口一字排开形色不善!
雨师定睛一看,赫然便是夸父,身旁还站着大羿!
“尔等做甚!?”雨师脸色一变,正色喝问道,一股大巫威压劈头盖脸涌去!
夸父数丈高的个头,跟个不着力的孩子似的连连后撤,连忙摆手道:“雨师勿恼,吾只是一解夙愿,并无它意!”
大羿同样一脸苦笑,这等存在强如他照样挠头皮,不敢正面相对。
雨师冷笑不止,这俩先天巫向来不安分必有所图,遂道:“此乃龙族使节驻扎之地,闲杂人等勿得入内,你到哪里去寻私怨!”
夸父忙不迭陪笑道:“大巫见笑,吾等非闲杂之徒,此来是为揭穿那所谓龙族使节真面目,以防祖巫至尊蒙蔽!”
当即,夸父把所谓龙使副使来历一一讲明,甚至连那秘境至宝都捅了出来,言下之意是立刻羁押,严刑拷问至宝下落,随后凌迟处死之类的。
雨师脸色不变,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只是淡然道:“那副使确实乃是正牌龙族使者无疑,甚至有东海龙主印信为证做不得假,此外,此人关乎巫族大计万万不可胡来,否则祖巫怪罪下来,尔等通通难逃制裁!”
夸父满脸不可置信,这才多久功夫,这妖族小子侥幸得了永恒投影,怎么就混入龙宫甚至当了大族使者,大摇大摆入了祖巫殿,甚至得到这位大巫庇护,简直难以想象!
“启禀大巫,那口永恒投影可还在那小子手里,果真要放弃?”夸父抓狂道,自诩灵泛的脑子此刻颇有些转不过弯!
祭巫大羿冷静道:“这小子与妖族有莫大干系,甚至手上沾了吾族人之血,曾是吾亲自从北俱芦洲捕来的奴隶,本想留待夸父处置,哪知竟然招来金乌大太子,那南疆青铜城随之付之一炬,本以为这家伙早已死去,眼下看来活的还挺滋润。”
雨师越听越心惊,特别是当听到金乌大太子杀伐青铜城时,心里蓦然起层寒意,不知为何就与那龙族副使联系到一块!
妖族、至宝、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