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来。”江糖冲他招了招手。
欧阳走上前, 仰头看着她。
江糖瞥了保姆一眼, 对方静静站着, 神色如常。
她收敛视线:“你怎么瘦了?”
“东西吃不惯。”欧阳看了眼保姆,“你们怎么过来了?”
“特意来看你呀。”江糖抚摸了下他的小脸蛋。
他很沉默。
江糖打量着他,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阳阳, 今天学校不是要举行平安夜活动吗?你再不走可就迟了。”
欧阳身子一颤,缓缓仰头:“我要去学校了。”
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 让江糖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伤痕, 眸光骤然一暗, 不动神色点了点头。
欧阳上楼拿起书包, 恋恋不舍看了几人一眼,正要离开, 江糖叫住了他:“等一下。”
保姆后背僵住, 眼神落了过来。
“今天就不要去学校了。”
“就是。”初一上前拉住欧阳, “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吧。”
这么一拉刚好拉住了他手腕上的伤口,欧阳倒吸口凉气, 忙不迭抽出手:“不、不用了, 我就……不去了。”
他背过身,把手腕藏在身后。
初一皱眉:“欧阳,你不舒服吗?”
欧阳摇摇头。
没等他说话, 林随州大步上前扯起了欧阳胳膊, 他终于没忍住, 啊的叫出了声。
男人眉眼低敛, 在保姆紧张的神色中卷起了欧阳袖子,瘦弱的胳膊上,伤痕交错,青紫一片,他神色一沉,眸光落在了保姆身上。
欧阳刷的下抽回手,快速卷下袖子,双手背后静默不语。
人越是生气越是平静,江糖挡在欧阳身前,一双细长的眉眼静静看着保姆,“这是怎么回事?”
保姆吞咽口唾沫,双手不安搓揉着,眼神游离一番后,结结巴巴说:“可能是和学校同学打闹造成的,小孩子嘛,身上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
她的解释让江糖冷笑出声,江糖半蹲在欧阳面前,“她说的是这样吗?”
欧阳不禁朝保姆看了过来,得到对方警告的眼神。
他神色沉了沉,垂着头始终没有说话。
江糖怕吓到孩子,深吸口气放软声音:“阳阳,你不要怕,她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好吗?”
“没人欺负我。”欧阳甩开江糖的手,别开头回避着她的视线,“是我和同学打架,不小心弄得。”
江糖一怔。
听到这个回答,保姆笑的得意起来,略显粗暴把欧阳扯在身后后,“看吧,我也是给人打工的,怎么可能欺负小孩子,欧阳马上要去学校了,我看你们还是先离开吧,要是让欧阳的家人知道,我不太好交代。”
江糖咬咬牙,冲上去就想和她理论。
正要开口时,林随州抑制住了她。
“你松开!”
他眼眸淡淡略过,对上那双视线时,江糖激动地情绪不由平静下去,狠狠瞪保姆一眼后,没再说话。
林随州单手扣住欧阳肩膀,一字一顿:“欧阳,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不需要我们的帮助是吗?”
他毫不犹豫:“是。”
“你确定?”
他又说:“确定。”
“好。”林随州点点头,最后拍了下他后,起身扣住江糖肩膀,“我们回去吧。”
江糖眼神愕然,很快,江糖后退几步:“我不走。”
任谁也能看出欧阳在说谎,小孩子不明白事情的严重,但她明白,在这陌生的城市中,只有他们可以给予欧阳依靠,她不能由着别人欺负他。
林随州态度强硬:“回去。”
“我不……!”
她挣扎着想要留下,最终抵不过林随州力度,被强行带离了房间。
剩下三个孩子深深看了欧阳一眼后,紧跟上了父母步伐。
上了车,她气鼓鼓甩开了林随州的手,稍整下凌乱的发丝后,看向他:“你干嘛?你明知道那个保姆虐待欧阳,为什么还把他留在那儿。”
他语气淡淡:“所以呢?”
“所以我要带欧阳离开。”
他问:“你认为他会和你走吗?”
江糖说:“不走也得走。”
林随州哼笑声,眼神很是嘲弄,被讽刺的江糖怒从心起,“你笑什么?”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得到我们的帮助吗?”林随州声音低沉平稳,“他经历了很多事,知道自己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个大麻烦,他知道我们和他非亲非故,知道我们对他好,正因如此,才不愿成为我们的累赘,你明白吗?”
江糖嘴唇嗫嚅,没说出一个字。
欧阳是个自尊心强盛的孩子,外婆的去世让他一夜之间长大,更变得隐忍。
林随州继续道:“就算我们强行带他走,和我们一起生活,但这个疙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