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铖看明珞的眼睛亮晶晶, 他其实很有点鄙视那些人的眼力,对他来说, 明珞从每一根头发丝都能看出是个女子, 都不知那些人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
原本明珞打扮成这样不过是为了方便罢了, 他原本是不乐意明珞非要做什么兄弟相称的,但明珞打扮成这样,总不能夫妻相称吧?
不过他很高兴见到她现在兴致满满的样子。
在京中, 她从来都很少这副样子。
他看着明珞有些期待的眼神,笑道:“此时北鹘二王子正在胡族作客, 我们过去看看。不过, 我大约是不会帮你娶一位胡族姑娘的。”
胡族是北地七州的第一大异族, 和北鹘人多有通婚, 他们本身也就是从北鹘分化出来的一支,所以历来北地守将和官员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拉拢胡族,至少在战乱之时不要倒向北鹘。
这位北鹘二王子正是北鹘王城发生叛乱之后, 逃到祁州的北鹘王的次子。
北鹘,赵铖此行本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见北鹘王,布局北鹘战事的。
难得他会说一句冷笑话, 明珞悻悻,低声道:“我娶不就是你娶, 好端端的, 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那么好的姑娘罢了。”
不过她想到什么, 问道, “王爷, 胡族毕竟是异族,您以前也曾多次来过北地对战北鹘,若是有人认出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赵铖看她一眼,面上那一丝笑意渐失,慢道:“不会,离州胡族首领一支几代以来都是北军都督府的将来,现在首领的长子就是跟随我多年的部将,他一个月前刚好回家成亲。”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现在的这位首领和你父亲也是同袍,届时我会带你引见。”
明珞怔了怔,她想到的是,进入北地,她可能会见到更多父亲的故人了。
她“嗯”了一声,不想此时再谈父亲之事,就想了想,问了一个一直困惑她的问题。
她道:“王爷,北鹘王庭年初就已经发生了政变,可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王爷您为何一直拖着北鹘王那边?原先是为着我们大婚也就罢了,可是我们过来,为何您也没有赶时间去云州见他们?”
北鹘王年初时就曾经派使者去大魏,可是却一直被赵铖以“会亲赴云州”而将具体的和谈和北鹘王的援助请求拖了下来。
赵铖笑了一下,抬头看向不远处一家名唤“合器轩”的兵器铺,道:“昨日不是跟你说过北鹘的历史,现在的这位北鹘王并非平庸之辈,原本父皇末年,我们几次大败北鹘,又令得北鹘内乱,分崩离析,变得犹如一盘散沙,对我大魏逐步失去过往威胁。后来正是这位北鹘王,他杀父杀兄继位,这些年吞并大漠和草原数十小部落,才令得北鹘一再壮大。”
“此次北鹘王会被其弟逼迫离北鹘王城,逃亡祁州,并非完全是其实力不济,而是当时他的亲信正率十几万的大军在祁州,对我北地七州虎视眈眈,他自己又带了数万兵马在漠西和一部族征战,这才令王城空虚,其弟趁虚而入,掌控了王城。”
“但他手上的兵马可也还没少多少,此时足有七成军力正驻扎在祁山山脉以北。如此,我们为何要急着助他打回北鹘王城?他们与我们和谈,不过是怕在调走大军对战北鹘新君的时候,我们趁机夺取祁州罢了。”
事实上赵铖还真是一直都想夺取祁山山脉以南的三州,将北鹘逼出祁山以北。
他后面说的含糊,明珞正皱眉想着他最后面那两句是何意思,便听他转了话题道:“你不是想去看兵器铺吗?前面那家合器轩就是离州最大的兵器铺,它背后其实就是燕北都指挥使司,你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明珞的心神被引开,看向前面那家门面颇有些古朴的铺子,忙点了点头。
赵铖笑了笑,伸手拖了她一把又放开,然后一边行一边就跟明珞解释道,“离州已算边境,北鹘人为游牧之族,时常会越过边境行抢夺之事,所以离州百姓多备有兵器防身,但所有买卖都严格控制,皆需户引登记才可购买。这里有时候还可以追查到一些异常买卖,进而追踪到和北鹘人勾结的匪类和异族。”
一行人入到店内之后侍卫亮出令牌,店员便请了掌柜出来,引了他们到了楼上特别的贵宾间,那里面的兵器就非下面各色的普通大刀可比,而且在那上面也可以清晰见到楼下发生之事。
赵铖亮出的令牌是北军都督府的高级将领令牌,燕北都指挥使隶属北军都督府,这店铺是燕北都指挥使的产业,便也需得听令于北军都督府。
他们入了房间不一会儿掌柜就命了一位高姓的铸剑师进来招呼他们,自己则告退了。
赵铖便令那铸剑师给明珞介绍房间内的各色兵器,那铸剑师十分有口才,知识也渊博,不说将各色兵器的特征和优缺点能说得龙飞凤舞,甚至使用者潜在的性格都能吹上几分,顺带还再说一说当朝名将和其他各族还有各国名将的常用武器,讲些相关的一些小故事,听得明珞叹为观之。
他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明珞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