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恼怒的是,那个陈福生,口口声声说是计生办的人要他喝的,他不喝不行啊。 黄中举气得不行,对着电话阴阴地说道:“哼,无证驾驶、无证行驶,开个要报废的车子干工程,撞死人他还有理了?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给黄中举打电话的,自然是他的心腹,一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要纠缠酒后驾驶的事情了,就从无驾驶证、无行驶之证,以及车子的安全性能方面做文章,把这个事情赶紧定性。 …… 陈家坝村还没有完全修成的水渠旁,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 现在的农村,各个家庭中,基本上只有老人和小孩子在家,青壮年大部分都跑到城里甚至是外地去打工、做生意了,今天又有许多人去了医院,小孩子有些还在学校读书,现在能够聚集起来这么多人,也足以证明这个村子是个大村。 郑举看着这个场面,怕群众情绪激动会做出什么对张文定不利的事情。 他知道张文定身手过人,可领导就是领导,总不能让领导跟人动手吧?再说了,如果群众骂人呢?那可是没什么好办法阻止的呀! 所以,他对张文定道:“我先去看看,您就在车里吧。” “您就在车里,我下去看看。”黄中举也附和了一句,不管他心里想不想让张文定亲自过来,这时候都得先表示出这个意思才行。 “一起去。”张文定淡淡地说,自己动手开了车门,一抬脚就下了车。 他从来就不惧这种场合,但郑举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和忠心,他也很受用,所以在说过几次之后,他也懒得管这种小细节了。 张文定带着司机和通讯员,黄中举的司机也跟着,在现场正被群众们围着的镇政府的干部一见领导到来,顿时就迎了上来。围观的群众也让开了一条路,一阵阵痛哭声冲破人们的讨论和交谈,在不远处的石壁上形成回音,显得分外悲伤。 死者已经用一块白布盖上了。而在死者周围,还跪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其实以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小姑娘哭得最伤心。 “熊大婆、小花,你们不要哭了,张市长和黄镇长来看你们了。”一个村干部对正在哭着的几个人道。 听到这个话,正在哭着的几个人都止住哭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张文定和黄中举,其中一个年老的女人目光停在黄中举的脸上,马上又哭了起来:“张市长,你要替我们作主呀……” 黄中举尴尬不已,边上已经有人说话了:“熊大婆你搞错了,这是黄镇长,这才是张市长。” 那个熊大婆马上又转向张文定,张文定自然不可能让她跪着面对自己,脚下稍一错位让开,嘴里则说:“老人家快起来,有什么要求,起来慢慢说。” 他这一发话,郑举就已经走上前去,把熊大婆扶了起来。而周围站着的人也纷纷出手,把另几个人都扶了起来。 扶起来之后,只有熊大婆和那个小女孩还在轻声地哭,另外一男两女则止住了哭声,和张文定等人说话。 通过他们自己的和周围人的补充,张文定弄明白了,熊大婆是死者的婶婶,小女孩是死者的女儿,男人是死者的堂哥,两个女的,一个是男人的老婆,一个是男人的弟媳。 真正跟死者关系密切的,就只有那个叫小花的小女孩。 小花名叫陈小花,今年才读初中二年级,模样长得挺漂亮,胸前也已经略显规模,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皮肤比较黑,许多人只看他一眼,就忽略了她五官天生的美感。 陈小花的母亲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了他父亲,十七岁生下她,十九岁就出去了,然后,在陈小花六岁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据说在外面挣了许多钱,和陈小花的父亲离了婚,要带陈小花走,可陈小花不肯随母亲走,再然后,没了踪影。 死者的后事,一个正在中学读书的小女孩自然是操持不了的,还得由死者的堂哥等人张罗。而死者的堂哥等人则找到村干部,说这个后事要由村里来办,不仅仅如此,死者的赔偿、陈小花以后的学习、生活用度等等,都要村里给个说法——这个水渠,是给村里修的哇!不找村里找谁呢? 至于说找那个司机陈福生,那就太扯淡了,现在已经有传言了,陈福生这次恐怕会坐牢,就算是不坐牢,以他那点家底也赔不出来。 他们只能找村里,也只会找村里。 大家都是给村里干活,虽然没签合同,但也是工伤……致死啊,而且那司机和车不合格,可都是村里请的,村里有不可推荐的责任。 这些事情,张文定只是听着,偶尔会对黄中举说上两句诸如镇里一定要督促村里妥善解决问题,以及对陈小花关心的话。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当场指示要附阳镇如何如何做了,更不要说指示一个行政村的村干部怎么具体做事了。 这不合规矩! 村里的群众对于市领导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没一个人敢反驳张文定的话,也没一个人提出什么异议。但在村干部催着给死者办后中的时候,死者的堂哥又不答应了,话题重又回到了赔偿的问题上。 虽然张文定没有明确地指示附阳镇和陈家坝村要怎么做,可现在当着张文定的面,如果死者迟迟不能入土为安,那黄中举的责任就大了。 所以,黄中举当场就向村干部施压了,村干部就承认这个事情村里有责任,赔偿肯定会赔偿,陈小花今后的生活,村里也有考虑。 虽说现在这个社会,诺言是轻信不得的,村干部开空头支票是家常便饭,但今天有镇长在,还有张市长,死者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