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之后,张文定又颇为感动,为了自己,舅舅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跟严红军聊了一中午,张文定收获颇丰,下午一上班,他就鼓起勇气直奔木槿花的办公室要汇报工作了。没办法啊,上午池坚强单独留下他谈话可不是什么秘密,说不定都已经传到了木槿花耳朵里去。 他是木槿花搞进来的人,虽然被常务副部长池坚强叫住谈个话并不代表他就倒向了池副部长,可是如果自己不到木槿花办公室里走一趟汇报个工作,那就有点打木槿花脸的嫌疑了——我木某人才把你弄来组织部你就跟池坚强勾搭上了,这不是摆明了不看好我木某人的行情吗? 所以,不管是为了堵别人的嘴,还是为了安木槿花的心,张文定都必须要去一趟木槿花的办公室,哪怕没见着木槿花,也要把这个态度做出来——要不然那就不是尊重不尊重领导的问题,而是直接得罪领导了。 严红军所说的一言一行都要慎重,还真的没有夸张。在市委机关做事,千万不能忽略了这种看似无关紧要实则能够决定成败的细节问题。 木槿花办公室外间的门开着,秘书鲁颜玉见到张文定敲门进来,心里就有点厌恶,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来,看了他一眼,考虑着要不要主动打招呼。她是木槿花的秘书不假,可是给木槿花的服务时间还不长,随时都有可能被木槿花换掉,所以在别人面前可以摆一摆组织一号秘书的架子,可是面对着木部长很爱护的张科长,她尽管心里厌恶,却也不愿得罪。 张文定不知道鲁颜玉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知道鲁颜玉是木槿花的秘书,他不能得罪她,所以一见面,他就微笑着打招呼了:“鲁科长,你今天的头发好漂亮,在哪儿做的?我明天也带我女朋友去做一个。” 鲁颜玉今天的头发确实是用心做了的,听到张文定这个拍马屁的话,心里的厌恶顿时去了大半,笑着道:“外面店里都能做的,没什么特别。我住的地方离一剪梅挺近的,就在那儿做了。张科长你有事?” “木部长忙不忙?”张文定往里间看了看,问。 “我去看看。”鲁颜玉被张文定的马屁拍得舒服,这一下倒是答应得挺爽快,到里间转了一下,出来后对张文定点点头,轻声道,“进去吧。” 张文定点头道:“谢谢。” “不客气。”鲁颜玉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进门。 张文定进去后,木槿花就埋头看文件,过了几分钟才抬起头看着他,没叫他坐,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 张文定心里就紧张起来,看来自己上午和池坚强单独谈话的事情传到了木槿花耳朵里了,这个时候,他不能硬等着领导开口,赶紧说话道:“部长,我想打扰您几分钟时间,有个关于这次考察的情况要向您汇报。” 气氛不对,他就把“领导”二字给换成了“部长”,但再怎么着,他也不可能叫她“木部长”的。 木槿花闭着嘴巴,隔了好几秒,才淡淡然飘出一句:“考察方面的事情,考察组可以商量嘛。” 张文定就知道木大部长这是在敲打他了,考察组,那就不是指常务副部长池坚强吗?池副部长可是考察组的组长来着。 “考察组也是在您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还要您多指示,我们才不会偏离工作方向……”张文定好听的话那是张嘴就来,连忙表着忠心。 木槿花见他这态度不错,也就不为难他了,像是没听到他这句话似的,跳转了话题道:“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听到她这么一问,张文定就知道,自己可以把程遥斤的名字说出来了,至于说出来之后,木大部长肯不肯接受他的投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差不多了,我现在对工作还不完全熟悉,边工作边学习吧。”张文定点点头,知道木槿花问出这个话并不需要自己怎么细致的回答,而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过渡,好让自己把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他没有多等,继续道,“上午开了个会,池部长还教了我一些东西,受益良多。” 他很自然地主动提到池坚强,那意思就是过来向木槿花解释情况的,没有说自己从池部长身上学到很多东西而是说池部长教了一些东西,那意思就是说,跟池部长单独谈话我是被逼无奈,是池部长要求的,我没办法拒绝,还请木老板您别误会。 木槿花听到他这么说,就觉得他这态度还算端正,心里那点疙瘩就抹平了,说了句干巴巴没营养的话:“唔,池部长是老组工了,工作经验丰富,你要认真学习。” 这个话不好接,张文定就闭着嘴巴没出声。 木槿花也没准备让他接这个话,顿了顿,抬起头又道:“还有事?” 领导这么问,一般都是送客的意思——有些下属不太善于察颜观色,不知道主动告退,所以做领导的心里一烦,就会用这话提醒一下。 不过这一次,木槿花很显然还没有送客的意思,她这是提醒张文定,除了就池坚强的事情做解释之外,你不会没别的事情了吧——我把你搞到组织部来,可不是让你打酱油做俯卧撑的。 张文定猛听到木槿花这么说还以为她要赶人,可见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看着自己而并非埋头工作,这才反应过来部长大人是在催自己说正事呢。 他就看着木槿花,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刚才接到城建局程遥斤副局长的电话,问我有关干部轮训的事情,对这方面我还不是很清楚……” 刚才张文定根本就没接到程遥斤的电话,程遥斤也从没问过他有关干部轮训的事情,张文定这么说,无非就是一个意思,木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