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战雪拉住她的手,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继续让你给我拍照。”
“……”
“…………”
“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只是三哥……”
“不嫌弃就好。”战雪再次挂上笑容, 后退几步冲战夏行了一个礼，“以前总是欺负你和萝衣姨, 真是对不起了。”
“……啥？”
“妹妹好好休息, 三哥先出去了。”战雪小退两步才转身将门关上。
战夏挠挠头：“他病了？”
要不就是吃错药了，行为举止真是太奇怪了。
*
漫长的一夜后，飞船终于抵达天山。
远远地, 战夏就看到广场上蓝绿蓝绿一片, 那是穿着天山统一服饰的弟子们。
飞船缓缓停下，天元尊者抱着战夏率先下去。
“恭迎师父回山！”
众人齐声迎接。
天元尊者淡淡颔首，眉眼里没什么表情。
“少爷，行李交给奴婢吧。”
除了弟子外，平日里伺候几位兄弟的婢女也全部到达, 几人自然把东西送过去，可到战雪这里时，他却把拿着东西的手收了回去。
战雪仰起头，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不必了, 这些东西不重，我来拿就好。”
“那怎么可以, 还是给奴婢吧。”
战雪不动神色避开她伸过来的手, 彬彬有礼道：“平日里都是你在照顾我, 如今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了。”
这番话让婢女受宠若惊，迟迟没有回神。
等反应过来时，她噗通声跪在地上，眼神中写满惊恐：“若是奴婢做错什么，还请三少爷责罚，千万不要把奴婢赶出天山。”
战雪皱眉：“秀莲，我只是单纯感谢你。”
“奴婢承受不起。”
过来当奴婢下人的大多都是仙骨有损的下等小仙，无依无靠，无资无历，就算去给人当炉鼎都被嫌弃，现在在这儿也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战雪张张嘴，没等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战临便前来阻止。
“你把东西拿走。”将包裹丢过去后，战临拉着他跟上天元尊者的步伐。
他们走在最后面，战临拉紧弟弟，小心抬眼看向天元尊者，见他没有被后面的动静惊动后，这才压低声音说话：“你是怎么回事？”
战雪低头抿唇，闷闷不乐：“没什么。”
“你知道父上最恨不遵守规矩的，要是他发现，你免不了一顿骂。”
“我又不怕骂。”战雪甩开战临，小跑着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望着弟弟倔强的背影，战临悠悠叹气，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兄长难当起来。
二弟战溪闭门不出，多年未见；三弟性情大变，情绪莫测；四弟……嗯………………；五弟……嗯……………………
还有不确定因素——六妹战夏。
战临对她保持警惕是有原因，哪怕不经常接触，他也知道幺妹是什么性子的人，三岁前，她面对兄长们总是唯唯诺诺，低着头，缩着脖子一动不动，活像是受惊的老鼠，可是自从落水，她性情突变。
还听战雪说，她用自己的小伎俩收拾了行为放肆的奴婢。
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成年人束手无策？产生恐惧？
这还不算，她竟然在短时间内收拢人心，让冷漠无情的父上对她言听计从？种种一切，都不像是一个孩子会做出来的。
战临眉头微紧，他突然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许……
妹妹的芯子已经换了。
古往今来，不是没发生过夺舍之事，像是道法高者，可以自由夺取灵魂，只是夺舍行径太过险恶，早些年就被明令阻止，一旦发现，便是魂飞魄散的死罪。
难不成她妹妹……已被魔道之人偷梁换柱？如今亲近父上，是为了寻仇？
战临想不通，但是也多留了几个心眼。
*
接下来几天。
战雪行为愈发怪异，他处处表现的像是知礼的翩翩公子，脸上时刻挂着温暖的笑意，见到扫地的老奶奶会主动帮忙；遇见被欺负的婢女会伸出援手，就连向来讨厌的萝衣，见了都会给三分好脸，这就算了，哪怕遇见路过怀孕的母猫，都会弯腰热切问候。
比起战夏来，战临觉得战雪更像是被夺舍的。
眼看不久后要去天宫，心事重重的战临再也坐不住，敲响了战溪房门。
他在门前等半天没有动静，片刻，一张小纸条从里面钻了出来。
上面写——
[本人有事不在，请稍后联系。]
战临：“……”
“我是大哥，有要紧事和你说。”
[本人有事不在，请稍后联系。]
战临攥紧纸团，再次敲了敲：“战溪，我知道你在，开门，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