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饮羽冷不丁被陆行舟扑在身底, 指尖微动, 一道结界挡在头顶,只听一声爆裂的声音,结界应声而碎。
刀锋眨眼间便到面前。
火光映亮刀身, 照出沈燕归狠戾的眼眸, 他死死盯着石饮羽, 在刀锋斩下的前一刹那, 忽然瞳孔骤紧, 猛地凌空一个翻身,回撤到旁边的树上。
与此同时,一条粗大的蛇尾呼啸而至, 从他方才所在的位置掠过, 转瞬即逝。
石饮羽抱着陆行舟的腰, 大赞:“哇!厉害!”
“建议你闭嘴。”陆行舟推开他, 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向隐藏在树冠中的杀手,笑道:“沈燕归, 你终于憋不住了。”
石饮羽点头:“男人城府太浅,很难保护好老婆啊。”
阿炫被这一瞬间的变故惊醒, 霍地爬起来,滚到火堆边,紧张地问:“沈燕归来了?沈松棠呢?”
“是啊, 我也疑惑, ”陆行舟道, “沈燕归,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亲自来了?你老师呢?”
沈燕归生涩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杀你们,不用老师出手。”
陆行舟啧了一声:“瞧这话说的,难道我们的分量还不如那几个妖警吗?恐怕……你老师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寻常吧?”
沈燕归没有出声,夜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陆行舟深嗅一口气,分辨着里面淡淡的药香,继续道:“上次在白邺市,你受的伤挺重啊,影响到你的傀儡术了?”
沈燕归依旧没有说话。
石饮羽懒洋洋地嘲道:“受了本座一掌,还能活着就算万幸,沈松棠若聪明,就该趁机脱离你……”
“他休想!”沈燕归突然出声。
陆行舟冷笑:“他为什么休想?你当初将他制成傀儡时,保留一分神智,难道没有想过他有朝一日是会离开你的?”
沈燕归沉默。
石饮羽突然问:“沈松棠有受虐倾向?”
“什么?”沈燕归一怔,声音陡然愤怒起来,“胡说八道!”
石饮羽:“那你凭什么认为他不想离开你?”
“因为……”沈燕归张口结舌,迟疑半天,强硬地说,“他永远也不可能离开我!”
石饮羽凉凉地笑起来,他的声音淡漠,笑声中透着阴桀和嘲讽:“凭你的床技吗?”
沈燕归暴怒。
只听一阵风声,仿佛一只飞鸟从树影下扑出,沈燕归凌厉地扑到二人面前,却虚晃一招,刀锋一转,劈向阿炫。
阿炫反应极快,两把精致小巧的手/枪打着旋儿出现在掌中,抬手,毫不犹豫地打出两梭子弹,接着腰身一拧,在急促的枪声中,利落地往后滚了几米,躲在一株粗大的树干后。
沈燕归悍然迎着子弹,挥刀劈了过去,他刀法奇快无比,鬼魅的刀影反射月光,只见一片碎光夺目。
子弹悉数被刀刃砍落。
沈燕归飞掠向阿炫藏身的那棵大树。
石饮羽指尖一动,一道结界挡在他面前。
与此同时,陆行舟扬手挥出骨鞭,燃着那落迦火抽向沈燕归的后背。
感觉到背后呼啸而至的鞭风,沈燕归凌空一个翻身,衣角擦着鞭梢躲过,灵活地转身,苗刀一把插进旁边的树干中,稳住身形。
不等他有喘息的空当,骨鞭转眼又至,沈燕归抬眼,双眸倒映火光,明亮而又疯狂。
阿炫从树后现身,举枪射了过去。
三方夹击,沈燕归一看断无胜算,于是毫不恋战,身体犹如鬼魅一般,猛地往上一蹿,借着黑夜的掩饰,纵身跃入庞大的树冠中,隐藏住身影。
“想跑?”陆行舟冷笑一声,甩出骨鞭缠住一根树枝,猛地用力一拉,借力跃入树冠。
已至仲秋,树叶却还未落尽,茂密的树冠在黑暗中枝干纵横、影影幢幢,陆行舟定睛寻去,没看到沈燕归的身影,却隐隐听到前方的树冠里传来几声轻微的穿梭声。
他微微眯起眼睛,手臂一扬,骨鞭化作一条通体密布花纹的巨型大蛇,迅疾地冲向穿梭声所在的方向,悍然将大片树冠撞成碎片。
树冠不再遮挡,视野陡然开阔,陆行舟远远看到月夜下一个飞掠的身影,出声:“石饮羽!”
“到。”石饮羽跃上树冠,掌中悄然出现一张白色的大弓,他张弓拉弦,箭矢破开夜幕,尖鸣着射向那个身影。
只听一声痛呼,身影栽落下来。
“抓住他。”陆行舟命令,跳下树冠,率先飞奔过去。
三个人穿过茂密的树林,跑到那个地方,只见惨淡的月光从林间投射下来,照亮地上林立的乱石和满地落叶。
没有沈燕归的身影。
陆行舟环顾四周,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干枯破碎的叶面上,沾着一滴鲜血。
“他受伤了。”陆行舟沉声说。
石饮羽看了一眼,点头,同为魔物,他能感受到那滴血液中散逸出的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