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霜的话实在叫人难以置信,可她带来的阿帕杰克斯,又是那样赤裸裸的把现实展示给他们看。
那样的武器,连带着弹药,居然有那么大两箱……出入境管理局的人脸都绿了。
——这样多的自主反坦克式火箭筒,甚至在她的描述中只是冰山一角……他们的工作人员,都是吃干饭的吗?!!
周霜霜对他们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
她只是淡定的又放下一道霹雳——
“据我所知,整个磨毛村,不知藏了多少毒品,甚至带游泳池的别墅都有许多栋。在他们的‘光辉’下,整个平安县城,自愿的、被迫的、被引诱的、被蒙蔽的吸毒者,不知凡几。”
“包括镇上唯一的平安中学,里头的学生十之二三都已经沾上这东西了。”
她环顾四周,神情渐渐严肃——“所以,当地的治安,你们可以想象。”
…………………
这些事,周霜霜是外来者,知道的并不算清楚。但是张玉芳每天开出租车,闲暇时,谢桂林也会絮絮叨叨……这些信息,周霜霜就是这么整合出来的。
整个平安县城,因为周边几个大厂的缘故,很起来非常繁华。
除了地方太小之外,跟天南省会也不遑多让了。
但在这繁华的表象下,几乎每隔几天,都有人死去。
或者是因为斗殴,或者是吸毒,盗窃、抢劫、杀人……司空见惯。包括镇上那个周霜霜看不上的“不办事”的公安局,一年都不知道要被砸多少次。
这些情况,不是没人上报,可这里各个民族交汇,信仰复杂,一不小心,就会酿成极大的冲突——
上头能拖就拖,能甩锅就甩锅,情况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发的严峻了。
在这种情况下,政策法律形同虚设。
如今,在平安县城,所谓的身无户口、肆意生育、民不交粮、商不纳税,甚至大范围的私藏武器,光明正大的毒品交易——
真的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绝对自由之地,犯罪者的乌托邦。
她说完这些话,被戳到痛处的众人都说不出话来。
半响,为首的中年人才面色铁青的一挥手:“开会!”
…………………………
上头的都去开会了,底下还有人正等着进一步的指令。
王迁就是等待的一员。
他还年轻,尽管是国内顶尖大学出来的,但工作年限太短,此刻级别恰恰卡在不尴不尬的正中间,就只能等在外头了。
周霜霜自然也没能进去。
此刻,王迁围在周霜霜身边,不停发问——
“丁明敏,你说你杀了人,真的吗?”
周霜霜点点头。
她报出丁明敏的名字时,就已经想好了。
丁明敏和邱安都才十几岁,就这样被埋藏在他的院子里……如果就这么说的话,不一定会有人妥善安排他们。
而且,周霜霜如今,也不敢肯定会什么时候消失……两手准备,还是要做好的。
毕竟,她好歹是报案人,冲着这份功劳,也一定有人,会去挖开邱安家的院子的。
此刻,看着这个将自己领进来的王迁,周霜霜笑的满是深意。
对方看着她的神情,不知为何,有点想抖——也对,面前这个小姑娘,可是杀人埋尸后,说起来还面不改色的人啊。
倘若再过二十年,信息大爆炸的年代,王迁心中肯定明白,这样表现的人,天生就拥有完美的犯罪人格。
但如今还是88年,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起对方杀的是毒贩的儿子,又突然有了勇气。
“你……”
他犹豫着:“是怎么杀了那个男孩儿的?”
周霜霜想了想,如实回答:“他是个好人,我们感情非常好。曾经我想过,丁明敏和邱安,就算死,也要在一起的。”
“但是没办法啊……”
“他被同学骗着吸毒了。”
“量太大了,没有神智,他囚禁了我。”
王迁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不想深思“囚禁”这个词。
周霜霜却在他几乎是敬佩的目光中淡定自若。
“所以,我就抱着他,用床单捂死了他。”
捂死了………
王迁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看着周霜霜白净无暇的侧脸,阳光从大厅的窗户传来,空气中的尘埃,还有她耳畔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朵被人精心呵护的花朵。
但是……
王迁转过头,深呼吸两下,又一次鼓起勇气看她这朵“食人花”:“那……你不怕吗?”
周霜霜转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了然。
“怕的。”
“所以,杀人犯法,我也会付出代价。”
“只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葬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