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正商议着上书太医署的事情,便听得外头一阵疾风厉雨似的脚步声,不等二人从座上起身,门口便闯进一群不速之客。
吴议抬头一看,为首的是个小眼睛大胡子的中年男人,颧骨上刺着青色的“渝”字,明摆着是个被盖章的逃逸犯。
跟着的倒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喽啰,就像现代的小混混喜欢染个黄毛烫个头,这些小喽啰也都绑着五颜六色的头巾,高矮不齐地围成一圈,手中都拿着刀枪棍棒,一副随时要打要杀的架势。
“你们是什么人?!”许捷一怒拍案。
吴议不由在心中苦笑,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明摆着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群人又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武器,总不可能是来旅游问路的吧?
“我们是什么人不打紧,您二位是不是就是吴先生、许先生呐?”那大胡子说话倒还算客气。
许捷倒也爽快,耿直地点了点头:“是又怎样?”
话音刚落,还没等吴议反应过来,便觉得背后被谁用力一推,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滚倒在地上,三四人已经一拥而上,熟练而蛮横地把他的手脚绑住,从脖子到腿给裹成个粽子,丢在一边。
吴议不由腹诽一句,就算是抓壮丁也不带这么着急上火,不讲规章流程的吧?
往旁边一瞧,许捷的待遇也不必他强,只还挣着脖子怒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绑架朝廷官员!”
那大胡子往地上不屑地啐了一口:“李老头我们都绑了,你还绑不得了?”
许捷这才反应过来,这帮人就是百姓口中没有王法、强抢蛮干的萧家军。
也许是不想听他的怒骂,两人嘴里很快给粗暴地塞了几团抹布,身子更是绑得紧紧的,只能像两条涸泽的小鱼,扭着脖子勉强用眼神交流。
吴议朝许捷眨眨眼,意思是让他不要冲动,保命为上。
许捷刀剑似的眉眼一挑,流出三分冷冷的不屑,若不是给他塞着嘴,准保已经开口大骂。
吴议也唯有在心底叹一口气,他可没有许捷不畏强权、甘愿牺牲的风骨气度,只希望自己这条小命别栽在这群毛子手中。
“好了,收工回寨!”
大胡子倒是满意地挥了挥手,一手一个,将两个裹得紧紧的人甩上等在外头的牛车上面。自个儿翻上牛背,甩了两鞭子,老黄牛便载着土匪们早起的收获,颠颠地跑起来。
古代的绑匪估计也并不是非常有反警意识,一路上倒也没有遮住他们的眼睛,吴议拼了老命把脑袋转到另一边,仔细在心里记着这条通往贼窝的小路。
只可惜山路七弯八拐,没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已经觉得腹中一阵胃气涌动,一股股酸水直往喉咙上面冒。
所幸还没等他吐在自己嘴里,牛车就停下了。
大胡子一手提一个,把两个人稳稳当当地搁在门口。
吴议勉强抬起头环顾一圈,这里也不算深山老林,顶多算是半山的一个大坝子。
阔气的大门左右立着数十根几丈高的木头,上面绑着颜色鲜亮的大红布,掩映出里面一重一重平地而起的高大木楼。
短短一瞥,他就发现这些宏伟建筑完全没有这乡野旮旯里粗野狂放的风格,山色之间的木楼错落有致,依次排开,严格地仿照着皇城宫殿那几进几出的考究结构,几乎是个木制版的小皇宫了。
看来这些毛子的野心还真不小。
这些毛子绑人如此麻溜熟练,就肯定不是把他们拉回来收尸的,所以吴议一时半会倒不担心的性命问题。
他俩都一穷二白的打扮,更犯不着绑架他们勒索钱财。
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逼人入伙。
头在刀口下,谁敢不弯腰?
问题是,这些毛子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拉两个年轻的大夫入伙?
吴议在心中默默盘算着,难道是萧月仙萧老太病情又有了变化,才又开始网罗新的大夫,替她看病开方?
还没等他琢磨出个二三四来,蜂拥而上的小喽啰们便揪着他们的衣领,半推半提地把他们带进门内的一间独立的木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