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羊脂玉手镯,实在是漂亮的不敢相信,里里外外的,没有一丝瑕疵。
风丹华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好的手镯,立马眼睛喷火,呈现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情态来,“周世子多谢你。”
“你高兴就好。”周瑜恒说。
“我娘自打嫁给我爹后就非常节省,你不要介意。”风丹华想到自己的母亲对周瑜恒送过来的东西爱不释手,就觉得有些丢脸,风夫人跟林莜比起来,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没介意,风夫人挺好的。”周瑜恒其实一切都明白,可他爱惜风丹华,并不介意。
能攀上周瑜恒这样的夫婿,风丹华觉得自己很幸福。当然,因为周瑜恒的家世身份,给风丹华带来了无上的虚荣,渐渐地,风丹华爱周瑜恒的家业更甚于爱周瑜恒的人了。
定国公府。
苗子鸣抚摸着铠甲,心绪不宁,庶女苗小荷端了安神汤过来,苗子鸣喝了,布满皱纹的脸上笑了起来,就好像海绵忽然充了水,“女子会做些汤汤水水是好事,虽以后未必会掌厨,可却能得夫君的心思,你娘教养你教的很好。”
如今定国公府府内只有苗小荷一个女儿了,年仅十二,还没定亲。
苗子鸣曾娶两门妻房,第一任是少年妻,生下了苗姝梅后就撒手人寰,苗子鸣当时还年少并不太懂男女之情,故而也谈不上有多爱惜。
后来娶进一门填房倒是喜欢的很,哪怕那个填房总是苛待苗姝梅,苗子鸣也不管,以至于苗姝梅对苗子鸣多有不满,小小年纪就跟了周宾,才有了周仪。
这填房不贤,诞下的儿子并没有多少出息,生下的女儿倒是出嫁了,只是出嫁后莫名其妙死了。爱女死后,填房痛苦,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而几个大的庶女因为这个填房的苛待都没能嫁得有多好,以至于定国公府大房一代越来越没落。
二房苗存白膝下也没有有出息的孩子,苗若兰算是苗存白最花心思培养的女儿了,无奈苗若兰一心只知道跟周筝筝斗气,退了跟林枫的赐婚,守着对林仲超无望的单相思不愿意嫁人,甚至还想着借周笑笑之手,加害周筝筝。也被周筝筝设计杀死了。
自此定国公府算是没有任何起色了。
正因如此,苗子鸣才暗暗巴结着林俊生,希望能借林俊生之手兴旺家族。
如今府上仅有的庶女苗小荷是丫鬟所生,那丫鬟自小跟着老夫人长大的,倒是会识文断字,性格也不错,教的苗小荷性子稳重安静,苗子鸣瞧着就是好的,甚至比她的几个姐姐还要喜爱。
苗姝梅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苗子鸣拉着苗小荷的手,教她写字,苗姝梅眼睛热了起来,酸酸地说:“周仪给了我府上的钥匙,让我进来见父亲一面,看来我是不应该来了。”
苗子鸣回头,看到已经中年的苗姝梅,就那么淡淡地站在门前,身后,一枚铜镜般的月亮扣在天上。就好像少年时的发妻回来了。
月亮很亮,可是,苗子鸣年纪大了,看起来竟然觉得带了水一样,很是模糊。
苗子鸣想起年少时候,和第一任妻子相敬如宾,当时,也是这么大的月亮。
“回来就好,如今,府上没有多少人了。”苗子鸣坐下,“这是你小妹,叫小荷。是你祖母留下的大丫鬟所出,你应该认识她娘。”
苗姝梅苦笑道:“父亲还认得我,我很意外。”
“不管经历了什么,你都不该这么多年不回家。”苗子鸣声音沙哑起来,“这么多年了,你的房间还一直空着,定国公府的门卫换了一批有一批,可每一批,我都会暗暗叮嘱他们,若是大小姐回家,不能阻拦。”
苗姝梅的心一痛,“当年,不是你把我赶出去的么?”
苗子鸣点点头,“当年你不顾反对一定要和有家世的周宾在一起,我出于气话让你滚出家门,倒也不知,你会如此倔强,真的再也不回家了,还真的跑去跟周宾住在外面。你不知廉耻成了周宾的外室,若是回家,岂不是坏了整个定国公府的名声?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原想让你受恶几年苦会懂事起来,到时候再偷偷送你嫁个安妥的老实人,给你丰厚的嫁妆安度余生。可是,嫁妆一直备着,你却一直没有回家。”说到这里,苗子鸣哽咽了。
苗姝梅早已泪流满面,“这些,女儿全部都不知道,女儿只知道,父亲不喜欢女儿,父亲偏爱妹妹们,父亲要女儿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所以,女儿一直不敢回家,哪怕流落街头,被人欺负,女儿也不回来见父亲一面。”
苗子鸣摸了摸眼睛,奇怪了,这么老了,怎么还会流泪?
苗小荷壮着胆子说:“姐姐,父亲一直很记挂你的,你的嫁妆,母亲之前活着的时候想要,父亲也不许,父亲只是习惯了说的很难听,因为父亲是一家之主,说话要树立威信。”
苗姝梅哭着跪下,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没有得到家人的善待,其实是她自己理解错了!
原来亲人永远都是亲人!
原来父亲一直是爱她的,就算这份爱专制了些,可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