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张紫檀平角条桌摆在正门口,两边摆了两把朱红色的交椅。条桌桌面上,则摆着一个四面镂空的瓶座,瓶座上,则是一个彩陶青釉花瓶,只是花瓶里,并没有花。 林莜说:“皇上也许不敢杀你,可万一,他把你关起来怎么办?” 周筝筝安慰说:“皇上不会的,因为我已经想好怎么说。母亲放心吧,女儿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威严的石狮把手着朱红色的宫门,而在宫门的衬托下,一旁的石榴树更显得碧翠,墙脚,淡绿色的青苔刚刚被清理过,留着一圈奇怪的痕迹。 皇宫里,玉带桥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刺眼,不仅看不出玉质的温润,甚至还有些晃眼。桥下的河水里,也是一片沉寂,似乎里面并没有鱼。 庆丰帝高高坐于皇位之上,面容憔悴而冷冽,好像一尊生锈的雕像。 周筝筝穿着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外面罩了一件青灰色绣梅花褙子,下面,则是一件撒花如意云烟裙,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简单的打扮反而衬托出她的秀雅。 “周大姑娘为何要助孙贵妃离开皇宫?”庆丰帝已经老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讲,直接开门见山,和过去喜欢绕着圈子说话的心机皇帝很不一样。 中一次毒,挑起了庆丰帝对死亡的恐惧,也给了他闲暇去想透生死,庆丰帝变了。 周筝筝说:“回禀皇上,臣女只是希望皇上的身边,不要都是三心二意之人。” 既然你不喜欢说废话,周筝筝说话也是何其地干净利落。 “什么?”庆丰帝大怒,“你竟然敢说朕的身边都是三心二意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周筝筝脸色平静地好像一面镜子,“皇上息怒,臣女说的只是事实。皇上试着想一想,孙贵妃既然不愿意留下来,他年若是北狄人攻入皇宫,也会成为北狄人的女人。所以,何不遂了她的意?皇上也算是还一个干净后宫。” “你胡说八道!”皇上气得脸上肌肉颤抖不已。 周筝筝直直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畏惧,“皇上,孙贵妃有二心,皇上就算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下她的心啊。” “放肆!”庆丰帝大怒,“朕可以处死她!朕的女人,生为朕的贵妃,死了也要是朕的贵妃!岂能被北狄人鱼肉!” 周筝筝挑衅道:“皇上不敢。” “朕敢!”庆丰帝被彻底激怒。 “皇上若是敢,西平侯府也不会打算跟着孙贵妃出城了。”周筝筝淡淡说道。 “西平侯府也在凑热闹?怪不得,朕觉得孙贵妃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依靠她的娘家人!”庆丰帝早就怀疑西平侯府了。 周筝筝说:“孙贵妃不会一个人出城,不然太危险,若是被北狄人抓住怎么办?西平侯府的人早就在城外接应了。” 庆丰帝说:“可有证据?” “皇上可曾在孙贵妃身上搜到什么?”周筝筝提醒。 庆丰帝说:“就是一些银子和吃的,对了,那包袱用的是西平侯府的冷烟翠蝉纱!” 原来在孙贵妃出城的那一刻,周筝筝递给孙贵妃一个包袱,说是给孙贵妃带在路上用的,当时孙贵妃还说谢谢了,包袱里面的确也只是吃的和银子。 可那包袱布匹却是与众不同的! 西平侯府因着孙贵妃的原因,一直得蒙圣恩,皇帝给了西平侯府进贡过来的布匹,冷烟翠蝉纱! 那可是别人没有的! 孙贵妃拿着这个包袱,西平侯府如何能逃得了关系! 当下,庆丰帝大怒,下令给孙贵妃赐死,对西平侯府男丁一律处死,女子充为军奴。 周筝筝暗暗笑了。 孙贵妃也许不知道周筝筝为何会有这么一块布匹吧! 周筝筝刚刚平安地回来,林莜就遇上了烦心事。 又到了盘点的时候,周筝筝和两个丫鬟一家店一家店的盘点过来。 之前虽然也有盘点,但都是抽查的,因为店铺实在太多,根本忙不过来。 而这个月度,周筝筝则专门去了前几个月都没有被抽查到的店铺。 其中有一家,还是生意很好的金铺。 还没等周筝筝们到达,金铺里的一个小童工便站在门口迎接了。 这反而让周筝筝觉得奇怪,因为周筝筝来盘点,时间都是随机的,根本没人知道,怎么这家金铺,就知道自己今日要来。 带着疑虑,周筝筝还是开始日常的盘点。 一一核对过存货和账本之后,乍看之下,似乎并没什么不妥。 但周筝筝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这家店里有问题。 不为别的,单单为什么自己来的时候,门口会有一个小童工迎接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原本大家以为周筝筝盘点完了会马上走,但没想到周筝筝竟然要了一杯茶,坐在了大堂里的椅子上。 人来人往的,周筝筝这是要看一看,这家店生意到底是怎么做的。 这下,店铺的掌柜和几个店小二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没有了主意的店小二转了转眼神向掌柜要决定,掌柜眉头一紧,给了店小二一个狠狠的眼神。 不一会儿,一杯香气扑鼻的绿茶送到了周筝筝的面前。 而就在此时,一个顾客进门了。 周筝筝看上去似乎很是悠闲的喝着茶,但眼睛的余光,一直盯着看。 周筝筝怀疑的,店里的库存中,有假货。 但如果贸然揭穿,恐怕掌柜和店小二们,会推说是客人所为,但直觉告诉周筝筝,这一切,都是掌柜的阴谋。 掌柜以假乱真,中饱私囊。而如今,周筝筝就是要找出证据来。 回忆起之前那个小童工,很可能就是负责放风的,见周筝筝来了,掌柜的便把真货摆上去蒙混过关。 “掌柜的,这个怎么卖?”顾客指着一个金戒指问道。 “十五两银子。”店小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