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走过来说:“是的呢,瞧着这面料就看出我们姑娘对公主的诚心,软烟罗做的裙面,边线还绣了金,滚了银花。公主不要最好,姑娘就给自个儿穿,多好看啊。” 青云说:“是啊,我们姑娘自己穿的都是简简单单的衣服,何必要把这上等的软烟罗送给别人呢,人家还不喜欢呢。” 周筝筝拿起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笑道:“好看吗?” 青云说:“当然好看,要我说啊,这衣服就是为姑娘量身定做的!” 周筝筝说:“那我就给自己了。公主不要,我也算是给自己的新年礼物了。” 北风凌冽,吹的呼呼作响。 又到了一年内最冷的时候,漫天的雪花飞舞,很快就将边关四周都铺上了白雪,犹如一层厚厚的棉被一样。 虽然外面的天气寒冷,但更冷的是人心。 此时此刻,能回家的人都已经回家了,哪怕家再小,屋再破,但终归一家人可以团聚,也有个过年的样子。 但对于戍守边关的将士而言,有家不能回,妻儿老小不得见,那真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冷。 屋内,林暗夜盘腿坐着,面前,一口小火炉上正热着一壶酒,桌上,摆着一碟牛肉和几样小菜,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边关的冬日,物资是很缺乏的,偶尔有点新鲜的,也要靠运气,打点野味解解馋。 这和京城内的山珍海味,差的不是一点点。 如果不是戍守边关,以林暗夜的爵位,可以说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如何在这特殊的时刻,可以安抚将士的思乡之情,是摆在林暗夜面前的一道难题。 曾经,就有将士偷偷出营,后来以军法处置,给处死了。 林暗夜自然是不希望有将士偷跑出去,但人心隔肚皮,搞不好,现在就有人在暗中计划这些。 行军打仗,士气最重要,如果能让将士们思想聚焦无他念,那就成功了。 林暗夜想通过加强操练来管理将士,让将士们都累的没时间去想过年的事。 但林仲超却觉得不妥,合理疏泄,才是上策。 经过反复推敲,林仲超决定,在军营中开展一场大型的蹴鞠比赛。 说到蹴鞠,将士们其实并不陌生,都或多或少在家乡玩过,是过年期间男子的一项热门运动。 在军营中展开蹴鞠比赛,一来,可以让将士们重温家乡的过年氛围,以解相思之苦,二来,通过身体上的发泄,适当疏泄掉一些负面情绪,第三,还可以起到练兵的目的。 林暗夜一听,顿时觉得非常好,立马就布置了下去,全军蹴鞠比赛。 果然,告示一出,应者云集,报名比赛的人数,大大超出了林暗夜的估计。 但这反而让林暗夜感觉很好,这报名的人越多,说明将士的心,暂时都能安定下来了。 为了更好的进行蹴鞠比赛,林暗夜下令,让人专门修筑了两座鞠城,鞠城内,两座小屋子一样的城门两厢对立。 一场蹴鞠比赛,一边十二个人,直接身体接触,踢鞠入对方球门多者胜。 比赛当日,全城挂满了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虽没有京城里那般热闹喧嚣,但粗狂的红色,更让人看的过瘾。 所有上阵的将士们,都绑着红绸绳,只不过一队是绑在腰上,另外一队是绑在额头上。 为了喜气,林仲超还特地给鞠球描上朱红色,俨然过年的气息。 随着一声令下欢呼叫喊声便不绝于耳,能上场比赛的,挥汗如雨,在一旁观赛的,叫喊声振聋发聩,到达穹苍。 红色的鞠球在将士们的脚下左右冲突,或上或下。 常常是吸引三四人一起争抢,似乎,这鞠球代表了新年的福气,谁能抢到,就代表抢到了福气。 就这样,蹴鞠占据了所有人的生活,除了日常休息饮食,将士们开口闭口都是蹴鞠。 蹴鞠比赛如火如荼的举行,喧嚣声响彻边城内外。 林仲超轻轻的关上门,也把喧嚣声关在了门外。 外面越是热闹,林仲超却越是觉得孤单。 明明渴望与周筝筝共进晚餐,却只能望着窗外的茫茫白雪发呆。 恍惚间,林仲超看见了周筝筝挂灯笼,贴春联的场景。 突然,炉火中发出一声崩响,将林仲超又拉回了现实,那是一根空心枯柴作响。 思念心切,林仲超一口饮了一杯熱酒后,便铺开了一张白画,拿起笔墨,就将周筝筝的脸庞给勾勒了出来。 乌黑的秀发挽起一个垂云髻,显得落落大方,一双细长的柳眉下,双眸清澈有神。 林仲超下笔如有神,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周筝筝的画像,都能感觉到周筝筝似乎正注视着自己,深情款款。 鼻子下,樱桃小嘴闭合,但微微浮现的笑容,却是更加的迷人。 画着画着,林仲超就渐渐慢了下来,似乎有很多话想对画中的周筝筝诉说,却又欲言又止。 良久,林仲超终于缓缓的放下了笔,将周筝筝的画像卷起来,深藏了起来。 屋外,一夜的风雪让大地披上了纯白的新衣,红灯笼上,厚厚的雪堆滑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林仲超推开门,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团白雾,几乎模糊了他的脸。 京城。 回廊的弯角处,一只黄猫蜷缩着身子,贴着柱子晒太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是惬意。 耶律如烟刚刚度过了一个充斥着鞭炮声音的年。 北狄是没有这样的习俗过年的。 耶律如烟很愧疚,可啊,她还是不愿意回家。 林俊生终于提出来,“或者,公主愿意不做公主,做我的女人?” 耶律如烟忙说:“俊生,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得到你的喜欢。如果能让我成为你的女人,我一定……” 林俊生嫌弃地摆摆手,说:“公主,那你可能接受,这辈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