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四个角放了蓝紫色玉盆,玉盆里装满了冰块。 周筝筝和裕儿挨在一起,吃着冰镇西瓜。 “裕儿,我来,你莫要贪凉了,太凉的下肚对身子不好。”周筝筝亲自把西瓜放在温水里浸一浸,再拿出来给裕儿吃,裕儿还太小,身体娇嫩,吃冰的不好。 裕儿边吃边望着周筝筝出神。 房间里很安静,珠帘里面,水仙在打着络子做鞋袜,发出细碎的声音已经算很响了。 青云走了进来,“姑娘,张将军给你来了书信。” 周筝筝忙把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裕儿的嘴角,裕儿其实吃得很小心,嘴角并不见脏污,只是,周筝筝很享受这做母亲为儿子擦嘴角的感觉。 前世,她只有在梦里才有机会给裕儿擦嘴角。 然后起身,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原来张良晨已经过去问过道光和尚了。谁知,道光和尚竟然生气了,觉得周筝筝不相信他。 周筝筝抚了抚额角,叹气说道:“如果不是道光住持,还会是谁呢?只有他可以控制整个云华寺,和土匪里应外合。只有他有这个权力。” 青云说:“豫王正和吴国公爷说话呢,豫王刚来不久。” 周筝筝说:“我出去听听他们说什么,青云,水仙,你们要照顾好裕儿。” 青云和水仙虽然不明白周筝筝为何这么看重裕儿,可既然是主人吩咐,她们也是尽心尽意地服侍裕儿,水仙直接就叫裕儿为“裕少爷”。 裕儿很不自在,可毕竟是孩子,吃着好吃的就高兴起来,没吃多久就歪在草席上睡着了。 青云不知怎么办才好,“如果是一般的人,也就随便他了,睡哪里都不要紧,可是,裕少爷可是我们姑娘特别关照的,哪里能就让他睡在地上?可是,不睡在地上,难道还把他抱回他自己的屋里去么?” 毕竟周筝筝没吩咐过要把裕儿抱回屋里休息啊。 水仙给裕儿身上盖了一条薄被,说:“这被子是锦被,不是我们奴婢盖的被子,既然姑娘没让我们送裕少爷回屋,就先睡地上吧!横竖,这还是姑娘自己的房间呢,还有姑娘睡的草席,不碍事的。” 青云说:“那就听你的。” 周筝筝来到大厅,看到林仲超和周瑾轩在说话。 “阿筝,你来的正好,我们刚谈到云嫂的死,这回,你可是真的怀疑错了人了。”周瑾轩说,“道光和尚真的是好人,你真的无须去试探他。” 林仲超说:“道光和尚性格刚烈,最不喜被朋友怀疑,我怕他会……” 周瑾轩说:“豫王是说,道光住持会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有这个可能。”林仲超说。 “那事不宜迟,我要马上去趟云华寺,向道光和尚解释清楚。”周瑾轩焦急起身。 周筝筝想到道光和尚救了她的命,一阵愧疚,说:“也许真是我错怪他了。” 林仲超说:“我和吴国公爷一起过去,阿筝,你务必要小心裕儿。他很可疑。” “裕儿只是个五岁孩子,超哥哥何必每次都针对他?我绝对不信裕儿和云嫂的死有关。”周筝筝生气了。 林仲超说:“其实你心里也知道他可疑,可是,情感左右了你的判断,你不愿意相信内心的声音。” “送客。”周筝筝气呼呼地走进内室去了。 林仲超摇了摇头,和周瑾轩上马去了。 可是,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们到达云华寺的时候,道光和尚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一把染血的匕首,丢在道光和尚的身边。 林仲超叹了口气,检查完尸体,说:“他是死于脖子上的伤口。只一刀就致命。他身体上,没有多余的伤口。” “看来这个凶手,武功高强。”周瑾轩说着俯身,愧疚道:“道光住持,对不住了,都是我不好。没来得及救你。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可是,接下来发现的一封遗书,打乱了周瑾轩的猜测。 那遗书是道光和尚的笔迹,说的是道光和尚以死来表明自己的清白。 “难道道光住持是自杀的?”周瑾轩更加愧疚了! 林仲超反复查看道光和尚的伤口,说:“未必就是自杀的。” 吴国公府。 周筝筝回到房间里,看到睡得正香的裕儿,双手双脚摊开,还发出小动物一般的鼾声,心里瞬间充满了母爱。 “嘘。” 周筝筝示意奴婢们都不要说话,不要吵醒她的裕儿。然后她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抱着裕儿躺下来,轻轻摇着扇子,替裕儿打掉蚊子。 裕儿睡相不好,脚乱蹬,被子总会被踢到一边去,周筝筝于是把被子不盖住他的脚,这样裕儿再怎样踢,被子都不会掉了。 青云走进来,轻声对周筝筝说:“吴国公爷回来了,有要紧事找姑娘,要姑娘马上过去。” 周筝筝这次过去,只看到周瑾轩一个人回来,原来林仲超留在云华寺处理道光住持的事了。 “道光和尚死了,据说是自杀的。”周瑾轩脸色阴沉地说。 周筝筝不敢相信,“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他,要不然,他也不会自杀了。” “道光住持是一个好人。”周瑾轩叹了口气,“未必是自杀的,林仲超已经去调查了,阿筝,你不必过于自责。” “线索又断掉了。”周筝筝叹了口气,“云嫂的死,只怕会是一个解不开的谜了。” 云华寺死了住持,可是一件大事。 林仲超特意辞去所有公务事,专心给道光和尚办丧事。而为了表达歉意,所有丧事要用到的银子,宫中不愿意出的,都由周瑾轩给出了。 周瑾轩还为道光和尚定做了金丝楠木棺材,价值不菲,以求给道光和尚一个体面的丧礼。 齐王府。 林枫和周仪坐在一起吃牛肉羹。 这是周仪最喜欢吃的东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