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府上,白色孝布挂满灵堂,周瑾轩和周原穿着孝服,在门口接待来祭拜的人。林莜和风三娘,还有刚刚扶为正室的水莲,跪在里面,对着火盆投入纸钱。 林仲超穿着素蓝色的长袍,对着灵位鞠躬完毕,对周瑾轩说了句“节哀”,然后就要走。 周筝筝等他走出周瑾轩的视线,拦住了他。 当时,国公府上,梅花齐齐开放,惊艳了整个冬日。 枯黄的杆子成团成簇,在水榭边围了一圈。往日里茂密的绿色,如今也稀疏了不少。 湖边的美人靠上,一只麻雀时而低头啄着什么,时而又抬起头来。 “豫王殿下怎么急匆匆要走?天这么冷,不进来喝杯热茶吗?”周筝筝行了个礼,说。 林仲超低下头看着脚上的鹿皮长靴,“多谢了,不过,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周筝筝看着林仲超的眼睛说:“豫王殿下也不给我一个机会,感谢你说服了张家入股清香庄吗?” 林仲超摇了摇头,“我说服张家入股清香庄,并非为了吴国公府,我根本不知道清香庄和周大姑娘有什么关系,所以,何谢之有?” 周筝筝叹了口气,“豫王原来是一个做了好事,却不愿意留名的人。” 林仲超看到门口,林暗夜的马车正在等他。他还要跟林暗夜商量康泰阁的布置呢。 于是说:“周大姑娘,如果你找我有事,请于明日午时,豫王府见便是。”说完,鞠了一躬,大步离开。 “怎么又这样?话还没说完呢。”周筝筝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也只有林仲超能让周筝筝气成这样! 林仲超跟林暗夜来到康泰阁,走进大厅,都是玉器摆放得整整齐齐,装扮素雅,四个角落摆着兰花。 林暗夜来到博古架面前,把书籍拿掉,转动圆盘,一扇门就自动打开了。 原来,这个博古架后面是一间密室,博古架就是机关门。 二人走了进来,林暗夜点起一盏明灯。 林仲超坐下来,烧起了茶水。 “您要我给安王的书信,已经送过去了。”林暗夜说,“已经告知了太后娘娘的病情。” 林仲超说:“就怕来不及。皇上已经不让任何人见太后娘娘了。” “是么?”林暗夜眉毛皱了起来,“这个皇帝,真的好不识抬举!” 作为安王的次玄孙,林暗夜生的是古铜色肌肤,油亮油亮,大而锐利的眼睛,厚厚饱满的嘴唇,身材也很是强壮。 有些匀称的削肩的林仲超,在林暗夜身边,就显得过于瘦弱文雅了。 “我已经给皇上上奏折了。我要带兵征讨南蛮子。”林仲超喝了一口茶。 茶水刚煮开,温暖着两片被风吹得干干的薄唇。 “需要我做什么没有?”林暗夜说,“要不要我让安王给皇上发一封奏折,建议你带兵?” 没有一个人帮,林暗夜担心林仲超得不到皇帝的同意。 “不要。”林仲超淡淡一笑,眉间似乎堆起千堆雪,“本来没有胜算的。可周宾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反而我这次非常有把握可以带兵了。” “周宾?他不是去南大营了吗?”林暗夜一怔。 林仲超笑道:“是,周宾过去后,这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呢。竟然去行刺主帅。我估计是林枫派去的人在帮着他,竟然让他给行刺成功了。主帅死了,皇帝开始猜忌林枫。因为那个主帅,是萧贵妃认过来的弟弟,和萧贵妃感情非常好。如今就这么死了,皇上怎么也会对林枫忌讳起来了。” 林暗夜不解,“既然那主帅是萧贵妃的人,林枫为何要让周宾杀了他呢?还有,周宾如此明目张胆杀人,没有人抓住他吗?” 林仲超说:“林枫表面和萧贵妃关系很好,其实,他们两个是各取所需,并没有那么好的交情。那主帅已死,南大营还有别的萧贵妃的人,可是都不能作主,周宾在那边官职算是最大的,等于是暂时控制着整个兵权了。如今朝廷缺少武将,而满朝仅有的几员武将几乎都是林枫的人,不论皇上还派不派主将过去,南大营都会是林枫的人说了算了……这林枫的人和萧贵妃的人,表面看是一样的,其实,是两回事。” “也就是说,林枫让周宾除去了萧贵妃的人,让南大营成为他自己的地盘,皇上还拿他没办法,对不对?”林暗夜说。 “正是。林枫打的好主意,如果周宾行刺失手,林枫也不会有事,这便是他选择周宾去行刺的主要原因。”林仲超说着,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所以,皇上觉得林枫开始有兵权了,就开始忌讳林枫,所以,就会同意让你领兵,牵制住林枫,对吗?” 林仲超点点头,“咱们的这位皇上,可是最不喜欢有兵权的人,之前对林枫那么好,都是因为林枫从不要兵权,乖乖地呆在皇上身边。如今林枫不再是过去的林枫,那么,皇上也不再会是过去的皇上。” 林暗夜不像林仲超喝茶,他喜欢喝酒,听了这些话,很是高兴,“来,那我们提前庆祝一下,最好林枫和萧贵妃斗个你死我活!” “这个我可不敢高兴得太早啊,不过,能和你痛快喝酒,也是好的!”林仲超放下茶杯,拿起了酒杯。 周筝筝如约次日午时,到了豫王府。 这次,门卫似乎早得到通知,一见到周筝筝过来,就领她进来。 依旧,周筝筝看到那片桃花,开得灿烂,好像春天来到一样。 “豫王就在里面,您在这儿坐一会。”奴婢领周筝筝在一架喜鹊**图玉屏风前面停下,屏风下有一桌一椅,都是红木制作,上面刻着连云纹。 周筝筝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就坐下来。 透过屏风,她看到林仲超正和温慈说话。 温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