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庆丰帝也知道,周宾如今是七皇子林枫的人。 林枫想要扶持周宾,为的自然是周瑾轩。可是,如今,周瑾轩却要告周宾。 周瑾轩和周宾之间的关系破裂,已经成为事实了。 过去,庆丰帝也多次听说过这个传言,庆丰帝不信,因为,他一直认为,周瑾轩虽然刚勇果决,可却也有死穴,那个死穴,就是亲情。 直到今日,周瑾轩状告周宾贪墨,庆丰帝才明白,周瑾轩已经变了。 林枫也看着周瑾轩。 何止周瑾轩变了,吴国公府的人都变了! 自从周筝筝从边关归来之后,吴国公府上至家主,下至奴婢,都变了个样——变得他不好掌控了! “大哥,弟弟可是做了什么糊涂事得罪了大哥,大哥何必要污蔑弟弟呢?”周宾的声音,把大家拉回了眼前。 周瑾轩淡淡说道:“我没有污蔑你,我只是在做一个臣子该做的事。二弟,你错得太多,做官并不适合你,还是回头是岸吧!” 周宾急了:“大哥不要弟弟做官,说一声便是,弟弟立马脱了这一身官袍为大哥做牛做马,大哥何必咄咄逼人呢?” “二弟,咄咄逼人的是你。”周瑾轩说,看都不看周宾一眼,“从你任满知州回来后,你就处心积虑陷害我和林莜。这些,原本都是家事,我可以不计较,可你任知州期间,贪墨的可是朝廷的官银,这我可不能不管啊。” 实际上,周瑾轩这次外出,就是去查周宾贪墨的事。 原来,好几个同僚告诉他,周宾过去任知州的时候,多次利用吴国公府的名义支取或是克扣了官银,还让管辖内商人捐银子买平安,同僚都是因为吴国公的存在,不敢对周宾怎么样。 很多人甚至以为,是周瑾轩联合周宾贪墨的。 周瑾轩自然要去查个清楚。 这次周宾回来,带了这么多玉器等贵重物品,周瑾轩就颇为怀疑了,因为,周宾任知州的俸禄并没有那么多,多到可以让他养家之后还能买这么多贵重物品。 这次查出了证据,证明周宾的确是打着吴国公的名义贪墨,周瑾轩原本想得是怎么保护周宾,自己去认罪,可一回家,就听说二房再次陷害大房,甚至四处散布谣言说周筝筝是唱戏的。 终于把周瑾轩彻底惹怒了。 所以周瑾轩就亮出了底牌。 这回,周宾是怎么都接不了招了。 在充足的证据前,周宾怎么都狡辩不了。 周宾看向林枫,希望林枫救他。 可是林枫只是移开了目光。 林枫不愿意救他! 庆丰帝说:“传令,将周宾交给大理寺处理!” “大哥,大哥,我错了,救我,救我啊。”周宾知道自己完了,这贪墨罪名若是坐实了,只怕不是斩首就是被流放啊,情急下,周宾抓住周瑾轩的裤子,哭个不停。 周瑾轩看着周宾,想起小时候,每当周宾犯了错,老国公爷要罚周宾的时候,周宾都会抓住他的脚,大声喊着大哥大哥,周瑾轩都会跪下,求老国公爷饶了周宾。 对于这个弟弟,他付出的是真感情。 过去哪怕他自己替周宾受罚,他都愿意。 可是…… 周瑾轩闭上眼睛,忽然发现心,好痛好痛,用力甩开周宾,对皇上说:“臣,告退。”就走了。 他怕自己再不走,就会心软。 “大哥……”身后,传来周宾声嘶力竭的叫喊。 吴国公府。 水池正中的假山在月光下显得瘦峋古怪,透过上面的空洞,月光在水面上显出了六七个影子。 圆圆的影子,好像有六七个月亮似得。 周瑾轩刚回府,老国公夫人就匆匆赶过来。 和以前看到周瑾轩就狂骂不同的是,这次,老国公夫人是哭着求周瑾轩:“你就两个弟弟,宾儿还是娘差点丢了半条命产下的。从小宾儿就最依赖你这个大哥,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给你留下一份,他这次是做了糊涂事,可是你们兄弟情深多年,你何必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周瑾轩默默喝茶,没有说话,可是心开始乱糟糟起来。 周筝筝说:“老祖母,不是我爹要置二叔父于死地,而是二叔父处处要置我爹于死地。如果我爹放任二叔父如此,那么走投无路的将是我爹!是我们吴国公府几百号人!难道,我爹出事,老祖母就会开心吗?” 老国公夫人恼羞成怒,“你这个白眼狼,亏我过去对你这么好,你二叔父还送了全城最好的手镯给你做见面礼,如今你竟然还落井下石!胡说八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周筝筝冷笑,“老祖母是对我很好,阿筝不会忘记!为了二房的利益,老祖母多次加害我的亲娘,这就是老祖母对我的好?” “你……”老国公夫人气极,拿起拐杖要打周筝筝,周瑾轩一只手拦住了:“娘,阿筝还是一个孩子,你这样做什么呢?” 老国公夫人气得全身哆嗦,“孩子?不,她可不是一个孩子!她就是一个妖怪!妖怪!亏我过去眼瞎,竟然以为,她是又聪慧又孝顺!原来心肠如此恶毒!” 周筝筝冷笑道:“我再怎么恶毒,都没有老祖母对我娘那么恶毒,都没有二房对大房那么恶毒!” “你,你……”老国公夫人气得咳嗽起来。 周瑾轩说:“阿筝,你下去吧!对祖母不可这般没礼貌!” 周筝筝说:“父亲,你千万不能中了她的苦肉计!” “你下去。”周瑾轩生气了。 周筝筝只好退下了。 老国公夫人哭着说:“我老了,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周瑾轩沉默不语,看着地面。 老国公夫人忽然就对着周瑾轩跪下了。 周瑾轩连忙去扶,“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老国公夫人没有起来,“算我求你,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