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超转过身来,超然的目光越过那片桃园,淡淡看向门外,说:“既然来了,不让她进来,总归不是待客之道。刚刚好,温慈在豫王府上作客,你让温慈接待她吧!” 阿明一怔,“主人,我不明白,明明你一直都在帮她,为何不愿意相见呢?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成?” 林仲超低下目光,下颌埋入阴影里,显得整个脸,更加地棱角分明,“我和她之间,不会再发生误会了。何必要再见呢?” “既然曾经有过误会,为何不见一面,两个人说清楚,不就行了?”阿明说。 林仲超转身,“这事你别管了。你带周大姑娘去客厅,请温慈接待下她吧!” 周筝筝被领进豫王府,看到那个桃园,处处桃花开。 “这个时节,怎么还会桃花开呢?”周筝筝问。 那豫王府的奴婢答:“周大姑娘有所不知,咱们豫王偏爱桃花,就算不在时令,也硬是栽种假桃花,以慰喜爱之情。” “假桃花?可是就算是假桃花,看上去比真桃花还要好看。”周筝筝说,“你们豫王,还真是奇怪的人。” 大厅。 一架七弦琴摆放在绣鱼鸟的屏风内,绕过屏风,看到一张黄花梨大理石长桌,几张配套的黄梨椅子。简约而素雅。 早有一人,从内珠帘走了出来,“周大姑娘,好久不见,还好吗?” 周筝筝一看,竟然是温慈! “温公子。”周筝筝行礼,压下内心的疑问。 温慈笑着走上前来,“豫王刚好有事先出去了,他特意让我留下来接待周大姑娘。” “原来如此。”周筝筝回头看了看桌子,明明还放了两杯茶,奴婢还没收拾好。这么说,刚刚林仲超还在这儿喝茶呢。知道她来,他是见都不想见了。 “周大姑娘可收到那几包香料了?可还喜欢?”温慈问。 “香料?温公子可是说清香庄的香料?”周筝筝说,“哦,我非常喜欢,多谢温公子。” 温慈就是喜欢周筝筝一板一眼说话的样子,明明还是八岁的小不点,却装得好像大人一样说话,还说得像模像样的,真是越看越可爱。 温慈觉得自己每见一面周筝筝,都会多加一层对她的喜欢和思念。 他不知道他怎么就沦陷了。 “周大姑娘,请坐。”温慈生怕周筝筝走了,忙让奴婢上茶,“这儿我可经常来的,你找豫王什么事,告诉我,我转告他就可以。” 周筝筝说:“既然豫王不在,家里还有事,那就改天再来拜访。温公子有礼了。” 温慈急了,“周大姑娘,你这就要走?” 周筝筝点点头,“温公子,不送了。”转身走了。 温慈追了几步,但见周筝筝走得这么匆忙,根本没有要留步的意思,就没有再追了。 周筝筝回府,心里憋着一股气,为什么?明明他就是在府上的,为何不见她? 就算他想不起前世他们青梅竹马,可是,吴国公和太子是生死之交,她和他小时候也一起玩过,出于这层关系,最起码的礼数,都不能这样拒绝不见吧! 不但不见,还把温慈推出来,这算什么? “姑娘。”青云过来,低声说,“周仪对昨晚的事,竟然一无所有,一早起来就照常去陪周云萝了。” 周筝筝的思绪被青云打断,说:“看来红樱的药,真的很有效果。红樱还在我娘院子里吗?” 青云说:“一直都在呢。早上刚看到她去领了这个月的月钱。” 周筝筝拿起笔来,“我母亲之前提过,说我院子里奴婢太少,总要我再挑几个,我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就没有要了。如今,我想要红樱,这个函,你帮我递交给我母亲,把红樱要了来吧!” 青云不解,“姑娘,红樱底细太复杂啊,留在这儿,会不会是个危害。” 周筝筝说:“连周仪这么一个危害,我都敢留着先,我还会怕红樱吗?” 青云正要走,周筝筝又说,“等一下。我这儿有个东西,麻烦你送到豫王府上去。” 青云说:“豫王府?若是进不去呢?” 周筝筝说:“不会的,你就说,是红樱的信,豫王府一定会有人收的。” “是。”青云说。 豫王府。 温慈回去了,林仲超心情郁郁,弹着七弦琴错了好几个音符。 阿明说:“主人从来不会在音律上出错,今日可是为了周大姑娘?自从周大姑娘来找主人后,主人就没有笑过。” 林仲超停下弹琴,“阿明啊,你可知,你想断了和一个人的关系,可是,另外一个人却还来纠缠不休,那感觉有多痛苦。” 阿明拿起一把刀,用力割在自己的麻衣上,麻衣被切成了两部分,“主人,你看,如果你真不想再和她有交集,只管快刀斩乱麻便是,而不是让自己痛苦。” 林仲超凝视那团乱麻,心头更加苦涩了。 “如果还能让主人痛苦,那说明,在主人的内心,还是不想真的断绝。”阿明说。 林仲超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迅速弹起琴来。 只是,琴音却越来越乱,乱得好像一团无法收拾的麻。 林仲超用力一拂,手指差点被琴弦割破,几个杂音过后,琴声止住了。 阿明担心地看着林仲超。 脚步声响起,有人来报告,“豫王,一个姑娘送来一封书信,说是红樱小姐送来的。” 阿明一怔,“红樱的信?红樱从来不会这样送信的。她会直接点我的名字。” 林仲超看了那封信一眼,说:“这不是红樱写的。” 在阿明的诧异目光里,林仲超打开了书信。 娟秀的笔迹,带了点小任性的语气,依旧和前世一模一样。 周筝筝写的! “豫王殿下,昔父蒙太子之厚恩,妾常念于心,今有要事相禀,明日午时,望约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