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走前一步:“那如果我说我不想呢?”
薛翃看看他:“江指挥使,不可说笑。”
这会儿居然开始“不可说笑”了。
江恒望着眼前的人,这刹那他好像又回到了在北疆的时候,漫天的雪打落下来,不仅是落在脸上,更像是在心头上,沙沙地痛着。
“好吧,知道你是个正经人。”江恒叹了声,他转身,走了两步。
薛翃知道他是要走了,索性转回头来,不去看他的背影。
那边儿江恒又走了半步,突然一顿,他转身如风一样掠了回来,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边往前,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来。
薛翃猝不及防,被迫抬起头来,双眼不知所措地眨了眨,却对上他垂眸扫视的目光。
无法出声抗议,也不能挣扎,直到江恒松开手。
薛翃涨红了脸:“你、干什么?”
江恒道:“我突然想到了,你还欠我一件事。”
薛翃道:“怎么?”
江恒道:“忘了吗,上次你欠了我一个条件。”
“看样子你已经想好了?”
江恒点头:“我想好了,我想……我想要你。”
薛翃抬手打了他一下,江恒攥住她的手:“我想要你跟我走。”
江恒声音很低,他隐约有点紧张,所以全神贯注地看着薛翃的反应。
因为太过专注了,便忽略了周围。
在外殿门边上,有一道修长端正的身影,沉默地立在那里。
冷锐的目光,将里头看似亲昵的举止尽收眼底。
***
负责押送郝宜的是内宫派出的侍卫,并一名司礼监的内侍。
这内侍是田丰所派,让他紧紧地盯着郝宜,并且一路上紧着催促赶路,不得怠慢。
所以只走了一个多月,便到了金陵。
总算到达了金陵皇陵地界后,那内侍跟皇陵驻地的人交接了一下,便自打道回了京内。
郝宜则在皇陵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晚上,小太监打着灯笼,领着他来到一座小院子内,郝宜推门而入,却见前方的桌子旁边,坐着个头发雪白的老太监,竟是他的师父郑谷。
郝宜惊喜交加,但泪先流了出来,忙上前跪倒在地:“师父!不孝的徒儿来看您了。”
郑谷俯身,将郝宜拉了一把,慈祥的目光仔细打量他:“别哭,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过来了?”
不提则已,一提,郝宜更加委屈了:“我都不知做错了什么,主子连见都不见我,就叫田丰打发了我。”
郑谷不由笑道:“这么多年了以为你会聪明些,如何还是这么蠢笨,连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只是前几天我突然听说宫内出了事,太子薨逝了,好好的太子怎会出事?”
郝宜也是在路上才听说的,惊魂动魄,却也不敢细想。
此刻听郑谷问起,便摇头道:“我走的时候,太子还关押在慎刑司,我本以为皇上只是小小地惩戒而已,在路上才听说出了意外。”
郑谷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又亲自倒了一杯热茶给他:“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累坏了吧?其实你不用委屈,在这个地方还是挺好的,至少不用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郝宜说道:“按理说主子发配我到哪里去都使得,只是您不该在这里。”
突然又想起田丰趾高气扬的样子,郝宜很不忿:“师父,当初你就不该保住田丰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他还是总欺负你?”郑谷问。
郝宜说道:“可不是吗,您没看见他撵我的时候那副嘴脸,还说我走了后是他伺候主子。”
郑谷想了想,安抚他道:“别急,你喝口茶润润嗓子,然后把最近宫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一点也不能遗漏,都说给我听。”
于是两人在桌边坐了,郝宜喝了茶,思忖了会儿,便把郑谷去后宫内发生的事,以及进来陶真人入宫,和玉受宠等等,全都告诉了郑谷。
郑谷听完后,喃喃道:“和玉?高家的如雪小姐?”
郝宜点头:“是啊,就是她。”
郑谷道:“我记得这个女孩子,当初端妃娘娘就是为了救她才损了一个龙胎的。这次她进宫……”
郝宜忙说:“和玉仙长却是个极好的,徒儿听说她很惦记着端妃娘娘,还因此在皇后面前不受待见呢。也多亏了她才救了宝鸾公主,您没瞧见,她对宝鸾公主那叫一个好,让人看着就好像、好像……好像是昔日端妃娘娘对待公主的慈爱行径。”
郑谷眉峰一动,道:“这件事好奇怪,受了端妃娘娘恩惠的如雪小姐,住了昔日的云液宫,还对宝鸾公主这样好,这算起来,太子也是因为她而……”
郝宜忙为薛翃分辩:“师父,这可跟仙长没有关系,您当时没在跟前儿,我是看的真真儿的,那刀子差一点就要了仙长的命了,皇上那么疼爱仙长,怎么会容得了太子这样?何况太子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