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丽贵人今儿也明白,皇后为何竟偏袒自己,其实皇后心里多半也跟她一样的想法,两人都不喜和玉。
果然,皇后轻轻一哼:“有时候实话是会要人命的。你该庆幸,宁妃还算是个知道分寸的,只带了他们来找本宫。你可知道皇上那边,正愁没有人磨刀呢。今儿要是直接带了你过去,你还有命在吗?”
丽贵人打了个哆嗦:“臣妾明白,臣妾感念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你知道就好。”何雅语道:“你去吧。”
丽贵人行礼后,退出梧台宫,在宫门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惊魂未定。
身边的宫女也是心有余悸,悄悄说道:“娘娘,咱们还是回宫吧。”
丽贵人点头,两人往回而行,丽贵人突然说道:“宝鸾那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像是疯了一样,胆敢跟我嚷嚷起来了。”
宫女说道:“看样子公主对那和玉,好像是真心一片,听说她出事,就这样失了体统。”
丽贵人见左右无人,恨恨道:“我说什么来着,那和玉就是个祸害,之前像是绵羊一样的小公主,如今给她一治,居然像是长了牙口的小狗崽子,竟然要咬人了。”
宫女道:“幸亏她出了事,不然,以后宫内指不定还会有多少人栽在她手里呢。”
丽贵人恶狠狠地咒骂道:“我只盼那贱人痛痛快快地死在外头,最好死的越惨越好。”
才说了这句,眼前人影一晃,有个人哑声说道:“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
养心殿内。
正嘉皇帝终于披了一件烟紫色的罩袍。
“快告诉朕,那些人有没有伤到你?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皇帝握着薛翃的手,不肯放开。
薛翃道:“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马儿受惊后,又给那贼人追上,当时他持刀想要杀了小道,幸亏江指挥使到的及时,将他斩杀刀下。”
皇帝点点头,百忙里扫一眼身边的江恒:“江恒是得力的,朕正是知道他一贯能干,所以特叫他派人护送你来回。”
江恒垂着头,暗中挑了挑眉。
旁边伺候的郝宜想到皇帝先前暴跳如雷的样子,跟现在这菩萨似的简直判若两人,郝宜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正嘉又道:“可说了是什么人了?”
薛翃摇摇头:“仓促中没有说什么,看得出他们只想要小道的性命。只是我想不通,我也没跟谁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就要置我于死地呢?”
正嘉肃然点头:“你说的对,这种人太过可恨。江恒。”他转头看向江恒,道:“此事还是你负责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三天时间。”
江恒道:“微臣遵旨。”
正嘉才要回过头来,突然发现江恒脸上带血,这才又细看了一会儿:“你受伤了?”
江恒道:“这是贼人的血,请皇上放心。”
正嘉松了口气,又看见他银白色的飞鱼服上也处处染血,便道:“你也是辛苦了。不过这辛苦也是值得,幸而护了和玉无恙。你先回去吧。”
江恒行礼退出,正嘉重吩咐郝宜:“去取定神茶来给和玉。”
郝宜也领旨退出,却吩咐小太监去取茶,自己追上江恒问道:“江指挥使!”
江恒止步回头,郝宜问道:“这次真多亏了指挥使,不然和玉仙长有个万一的话,真不知主子会是怎么样呢。”
江恒想到方才亲眼所见正嘉单袍迎接之事,垂眸道:“是我分内的事,公公不必如此客气。”
郝宜又问:“指挥使,听说是俞莲臣的人?是不是真?”
江恒道:“这个还要等再细查才知。”说罢,转身下台阶而去。
郝宜望着他的背影,轻轻一叹,正要回去,却见田丰急匆匆地来了。郝宜道:“和玉仙长平安回来了,你干什么还是一脸颓丧?”
田丰悄悄地在他耳畔说了几句,郝宜吃了一惊:“真的吗?”
“我亲眼所见,”田丰道:“公主哭的泪人儿似的。你要不要禀告皇上?”
“这……”郝宜迟疑,“皇上的心才稳了稳,这会儿去说好像不是时候。”
田丰道:“那我可不管了,你才是最贴皇上心的人,终不成这些坏消息都是我去说。”说着就走了。
郝宜硬着头皮回来,正小太监捧了定神茶回来,郝宜亲自送到内殿。
才迈步进内,就见正嘉皇帝握着薛翃的手,低着头,细细地说着什么。
郝宜有些不敢擅自往前,只听皇帝在说:“你没有事自然是最好,以后,再也不许你轻易出宫了。”
郝宜心头一震,手中端着的茶杯一晃,茶杯跟底座相撞发出细微声响。
薛翃慢慢将手抽回。
郝宜知道已经惊动了,索性低着头入内:“主子,定神茶来了。”
幸而正嘉心情大好,也并不计较。
郝宜把茶放下,犹豫再三,终于说道:“主子,方才田丰来说了一件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