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陆见深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
天光大亮, 晨光透过窗纱,静静地照亮了窗前那一片地面。陆见深出神地盯着那一片亮白, 双眼直勾勾的。
之前种种违和终于有了解释, 何时起, 自己竟然生了这样的心思。
陆见深自厌地盖住双目,阿萝是他妹妹,即便血缘是表妹,然而阿萝姓陆。
阿萝视他为亲兄长, 依赖信任有加, 自己岂能对她生出这般龌龊的念头。
静默好半响,陆见深掀开手, 再次睁开的双眼逐渐清明, 该避一避了, 势在必行, 他需设法斩断这缕有违纲常的妄念。万不能让父母家人, 尤其是阿萝知悉。
陆见深不敢想那双时时刻刻都带着依赖濡慕的眼眸里布满慌乱惊恐甚至厌恶。
沐浴焚香, 陆见深英姿凛凛地出现。
陆夷光一夜好眠, 俏丽娇美的脸庞红润有光泽, “大哥,”歪了歪头, 望着他的眼睛, “你昨晚没睡好?”
陆见游也看了过去。
“想起了一桩有点棘手的公务, 便晚睡了些。”陆见深半垂着眼帘, 明白心迹,他有些不敢直视阿萝的眼睛,惟恐泄露什么,打破平静。
陆见游:“出来散心想啥公务啊。”
陆夷光却是脑补大哥怕不是为了庆王府的事情多思。金侧妃这事一旦捅出去,庆王府势必有一场疾风暴雨。外祖母庆太妃那么要体面的一个人,出了这等丑闻还不得气炸了,老人家年纪不小了,可别气坏了。
怎么处理其实也挺棘手,金侧妃毕竟是庆太妃嫡亲外甥女,还育有三子一女,其中李恪还是庶长子。
偏偏嫡子李憬身子越发恶化,御医已经暗示让庆王府准备后事,李憬去了,李恪身份更加贵重。处置金侧妃的时候,不得不顾虑下李恪。
用过早膳,陆见深道,“我今日精力不济,就不陪你们出门了。”
陆夷光和陆见游乖巧应好,让他在别庄里好生休息。
陆见深对陆达道,“你跟着郡主,莫离左右。”出门在外,总归不放心。
陆达拱手应下。
道了别,陆夷光兄妹二人被簇拥着出门。
之后两日,陆见深不着痕地疏远陆夷光,回到京城之后,陆见深彻底忙碌起来,早出晚归。
早上,陆夷光起身时,陆见深已经在驾前。
傍晚,一家人聚在一块用晚膳,只陆见深应酬多了起来,时不时就派人传话回来在外用膳。
晚间,陆见深回府之后向父母请安,若是陆夷光恰巧在,倒能见上一面。
如此过了半个月,陆夷光对着南康长公主抱怨,“大哥最近怎么这么忙,两三天都见不着人。”
“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这般清闲。”南康长公主点了点她的鼻子尖。
陆夷光皱皱鼻子,“可也太忙了,我怕大哥身体吃不消。”
“你只管放心,我让厨房每天给他炖着补品,”南康长公主道,“年轻时不趁着精力旺盛拼搏,等老了再想努力就觉力不从心了。”南康长公主是知道儿子在忙什么的,忙着给皇帝整理私账,一事不劳二主,特别这事不大见得了光。
陆夷光踢了下脚,“那娘今天给大哥炖什么汤?”
“虫草花炖鸡汤。”
陆夷光:“我也要吃,我等大哥回来一起吃。”
南康长公主:“那你就等着吧。”
戌时半,陆见深回来了。
陆夷光正在和陆徵下棋,南康长公主替陆夷光出谋划策,至于陆见游这小子,一大早出去了,至今还未回来。
“可算是回来了,”南康长公主打趣陆见深,“这丫头眼巴巴的都快望穿秋水了。”
“我这不是好几天没见大哥了嘛。”陆夷光上下左右认真的地详陆见深,觉得他气色还不错,遂满意地点了点头。
陆见深笑了笑,“这一阵是有些忙了。”
“那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呀?”陆夷光问。
“这个我也说不准。”陆见深转而道,“阿游还没回来。”
“三哥比大哥你还忙,也不知道忙什么。”神神秘秘还不许她跟,也不知在干什么坏事。
陆见深笑了下。
这时候丁香端着四碗虫草花炖鸡汤进来,说着闲话,一家四口喝了汤。
喝了几口汤,陆夷光忽然想起一桩事儿,遂问,“大哥,你给舅舅报信儿了吗?”
南康长公主嗔怪了一句,“你个姑娘家家这么关心这事做什么。”儿女一从烟霞山回来,便告诉了他们。
南康长公主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金侧妃真是嫌命太长,她不想想自己,好歹替四个孩子想想,这种事一旦捅了出来,李恪他们兄妹四个还要不要做人了。
“我就是好奇嘛。”陆夷光眨巴着眼睛望着陆见深。
陆见深低头喝了一口参汤,“这两天就安排人。”
前脚他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