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庞少尹觉得下官不可信?”蒋文亮的疑惑不到解答, 有点着急, 就想用话激将庞元英。
“案子就发生在蒋大人管辖的地界,案发后足足有十天的时间可供蒋大人调查。蒋大人却毫无作为,到现在没查到一点有用的线索。那现在, 蒋大人凭什么觉得我有必要对你交代案情?”庞元英可不是白玉堂,最讨厌激将这套。他立刻来脾气了,警告蒋文亮不要越矩。
蒋文亮只见过庞元英发疯,但没有见到他真正发火过。
此刻蒋文亮虽心有不满,但不敢造次。人家庞元英比他品级高,有太师爹做靠山, 还有御赐金牌,梁文亮深知自己得罪不起。即便人家让自己挂不住脸,自己也得受着。
蒋文亮窝火地跟庞元英告辞,便要走。庞元英偏不让他走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 我就干脆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
蒋文亮感受到庞元英的刻意刁难, 努力做到让自己心平气和。
“下官洗耳恭听。”
“蒋大人,案子都发生这么久了, 你敷衍调查目的为何?为护南康郡王?”
“庞少尹误会了, 下官与南康郡王并无私交, 下官也并没有敷衍调查。”蒋文亮对庞元英行一礼, 从嘴里吐出的话几乎被他咬碎了。
“那难不成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庞元英再问。
蒋文亮憋不住怒火了,回瞪庞元英, “庞少尹多虑了, 下官何德何能, 竟敢冒险在帝王陵墓前,愚蠢地犯下这等案子?”
“说不好,或许蒋大人想法奇特,就是仗着大家以为这案子不可能是你所为,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做了。”庞元英用欠揍的语气,高扬着下巴审视蒋文亮。
蒋文亮气得脸通红,他很庆幸自己手上现在没有刀,不然很有可能忍不住一刀把庞元英给劈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庞少尹若有心非要责怪下官,下官能有什么办法。”
“你有办法。”庞元英道。
蒋文亮不解瞪着庞元英。
“离那位晏大人远点,我就会觉得你比一根葱还白。”
蒋文亮这下明白了,原来庞元英刚才对自己的那番刁难,完全是出于他立场站在晏殊那边的缘故。他果然历练的还不够,明知道这庞元英幼稚疯癫,不该跟他计较。但是听他说话,他还是会忍不住生气。他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的涨红渐渐褪去,恢复了正常的面色
蒋文亮再次对庞元英行礼,请庞元英有事吩咐,“若没事,下官就告退了,尚有很多杂务等着下官处置。”
“蒋大人书读得比我多,吃的盐也比我多,想必早就清楚‘识时务为俊杰’的好处。我这个人呢,立场分明,真心跟我的人,我一定十成十地真心对他好,但若不识抬举,我必不会手下留情。”庞元英剥了一颗花生,送进嘴里,嘴角挂着冷笑,眼神阴翳狠厉。
蒋文亮再行礼,面上虽不作表,心里却是波澜不止。他今天已经看庞元英变脸好几次了。一次比一次新鲜,这庞元英简直有病,以为他装模作样咋呼自己就能吓到他么?
从庞元英那里逃出来后,蒋文亮就急忙跑去找晏殊,把庞元英意图拉拢他的话转述给晏殊。
晏殊冷笑:“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妄想与我斗!这次是我连累蒋大人了。”
晏殊有礼有节地对蒋文亮拱手。
蒋文亮忙道没关系,心里暗叹果然还是晏殊好,斯文人,温润有礼,与其相处起来至少没那么难受。蒋文亮就纳闷了,那白玉堂瞧着也是个清高的人物,怎么就能忍受和庞元英这样的人相处。
“……白护卫就不怕委屈了自己?”
“这你就不懂了,那庞少尹在白护卫跟前,老实地跟只猫崽子似得,哪敢跟他有脾气。”晏殊叹道。
“我瞧庞少尹对晏大人的态度都不算好,白护卫品级还不如您,怎么反被他厚待?”蒋文亮疑惑再问。
晏殊:“我们这些正常人哪能琢磨透那小疯子的想法。你可别较真细琢磨这些,相信我,除了让自己头疼,得不到其它答案。”
蒋文亮笑着称是,多谢晏殊提携。
“且忍几日,看他如何破案。”晏殊嘱咐蒋文亮道。
“大人不打算插手?可这案子若真被庞少尹破了,岂非功劳都被他一人领走?”
“哪那么容易,且不说案子诡谲难破,他没那么容易得手。就是破了,我们从中挑些漏洞,找几个错处,拨弄一下,他最多功过相抵。而我们则会因及时掌控全局,使最少的力,得最大的功劳。”晏殊解释道。
蒋文亮听得眼前一亮,连忙佩服地对晏殊行礼。
蒋文亮从晏殊那里回来后,看见下人们还在清晰院中养地砖上的血渍,还有正堂前面的童子尿。蒋文亮见了就气,吩咐他们仔仔细细刷干净,再熏香除味。
“罢了,直接换砖,把这些都刨了,都扔出去!”蒋文亮道。
周子玉从东院走过来,看蒋文亮一眼,转而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