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提醒大家别忘了府内的奸细, “既能把奸细安插在开封府内,该是官家人手笔,张道士可没这个能耐。”
“确如此。”包拯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那奸细的事查得怎么样?当天管马的吏官有没有嫌疑?”庞元英再问。
“套车用马时,吏卒一般都是从马棚左边牵马,稍微熟悉马棚情况的人都知此习惯。如果此人知道府中会用马车, 提前调换马匹顺序便可了。掌马的吏官虽有嫌疑,但不是最大。”
公孙策接着具体解释了他所进行的调查。
那匹认吕哲家的路的马起初肯定不在开封府, 必定是凶手在来信之前,就提前安插在府内。前两日开封府并无新马进入, 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人外出用马时,趁机调换了马匹。
共计有一百五十六次用马,除去展昭、张龙等自有专用马外, 还有八十四名官员套车用马,这种情况随从多,而且马一直套在车内,被更换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剩下的三十三次用马, 或单独或三两人结伴骑行。因不能排除奸细是多人以上,所以他们皆有嫌疑。再对比运尸当日留在府中的人员, 进行仔细筛查后,剩下了五名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户曹、兵曹参军萧乾、萧山兄弟,捕快江大桥、祁海天,右军巡判官毛胜。”展昭道出五位嫌疑人的名单, 并表示这些人他都已经派人暗中监视了。
“只怕他们已经预料到会被怀疑, 便小心行事, 不露马脚。”庞元英忧愁道,“这种时候要是有个小鬼来帮我,直接帮我指认了谁是奸细,该多好呢。”
包拯、公孙策、展昭和白玉堂立刻侧目,斜睨那位托着下巴喊小鬼儿的少年。
“小心真招来了,把自己吓得半死。”展昭半开玩笑道。
“吓死我我也愿意,只要他们肯来。”庞元英忽然想起什么事儿来,急急忙忙和大家告辞,跑到尸房,去瞧那具女婴干尸。
皱巴巴地缩成一团,灰黄色,依稀能分辨出四肢。仔细看才注意到,女婴的脸埋在了两个胳膊下,所以看不见。
庞元英用白布小心翼翼地将小干尸包好,低头打开随身背着的布袋。
“这是证物。”
庞元英吓了一跳,转头看见白玉堂身姿孤傲地靠在门边,冷漠如尊玉雕。
“我也没说要拿走,我是瞧着这小婴儿可怜,想给她添口棺材。”庞元英掏出一口巴掌大的檀木小棺材,把小干尸放到檀木小棺材里,然后就把棺材放回了原本干尸摆放的位置。
“张道士炼的小鬼,会不会已经成事儿了?咱们现在把小鬼带回来,那小鬼今儿晚上搞不好就出现在开封府。”
“上次某人也说过类似的话,没见鬼来。”白玉堂话毕,依旧站在门口,不进去也不离开。
“你也蛮惨的了,这么多年就呆在冷冰冰的罐子里被人利用。我特意给弄了口小棺材,上好檀木,住着舒服,希望你能早日投胎。”庞元英点了三炷香拜了拜,接着也给那具女尸上了香。
庞元英瞧瞧瞄一眼,见白玉堂还在门口,料知他就是来监视自己。估计他要是不走,白玉堂肯定也不会走。庞元英就出了门,快步走到院外,侧头瞧白玉堂果然跟在他身后。
“你监视我?”
“保护你。”白玉堂冷漠道。
完全看不出他有保护自己的激情,反而能从强烈的感受到他为了完成上级交代的工作不得不无聊忍受下去的情绪。
开封府这些人太猴儿精了,竟然料到了他想拿干尸。
庞元英心里叫苦,让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不甘心——
庞元英忽然就朝尸房跑。
白玉堂纵身一跃,便先于庞元英立足在院内。
庞元英刹住脚,再转身往外跑。
白玉堂:“……”
白玉堂原地站了会儿,随即目送庞元英回房。
片刻后,白玉堂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躺下,就听见隔壁传来细微的响声。白玉堂立刻起身,出了门,就见庞元英正悄悄地在关门。庞元英扭头看见白玉堂,对他嘻嘻笑了下,开门回房了。
白玉堂回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听到隔壁又有声响,出门来看。
庞元英拿了个水盆出门,看到白玉堂后,笑着解释说去打水。
白玉堂心知庞元英故意,没吭声。
不一会儿,庞元英就端着一盆水回来,进屋了。
过了会儿,庞元英端着一盆水出来,白玉堂根本就没动,干脆靠在门口看他。
庞元英笑嘻嘻解释自己去浇花,把水泼到了墙边那两根野花上后,痛快地回屋了。
这之后许久,屋子里都十分安静。白玉堂便闭上了眼,凛冽之态褪尽。
庞元英坐在屋里把书看了一半后,脱了鞋,光着脚悄悄走到窗边,往白玉堂那边张望,没见门口有人,八成是回房睡觉了。
庞元英就亦步亦趋地翻了后窗,爬了后墙。噗通一声落地,庞元英后怕地慢慢伸长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