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排队送礼的人听秦书淮竟然问出这么傻的问题,不禁都呵呵笑了起来。
又有人道,“小子,既然你觉得国公爷不收礼,那还拉着这么大一车东西做什么?赶紧回去吧。”
秦书淮心里越发窝火。
特么的老子出门前给家里留了一万两银票,外加朝廷的俸禄,怎么也够家里人吃了吧?陈晴儿什么时候养成的拿人东西的毛病?
哦,对了。
当初认识她的时候,她不就在自己身上摸银票吗?
这就是所谓的本性难移?
简直岂有此理!
他怒气冲冲地让车夫往前走,不要理这些人。
却没走几步,他们就被“包围”了。
“欸,你小子还油盐不进了是吧?”
“你家主子什么来头?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
“小子哎,看清楚了,最前排那个是礼部侍郎陈大人家的,后头是工部侍郎李大人家的,人家都在老老实实排队,怎么,你家主子来头比他们还大?”
车夫气得干瞪眼,说道,“礼部侍郎了不起?你猜咱这位爷多大?”
秦书淮这会儿都没脸承认自己就是安国公,于是让车夫不要说话守在原地,想自己先进去。
却没走几步,只见从前边跑过来一人,欣喜不已地喊道,“哎哟,国公爷回来了!国公爷回来啦!”
来者正是管家乔老四。
这一声大吼,顿时让门外的那些人都傻眼了。
他、他就是国公爷?
哎我滴娘啊,咱们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好像叫他“小子”来着?
没、没有这回事儿!
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之前吵得最起劲的那大汉反应最快,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下,大喊,“小的拜见国公爷!小的给国公爷请安!小的恭祝国公爷新年吉祥!”
一边说一边咚咚咚地磕头,后背阵阵发汗。
刚才自己对国公爷出言不逊,这要是被主家知道了,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其他人见状,也慌忙跪倒在地。
纷纷心想,完了,闯祸了!
秦书淮脸色铁青,什么都不说,气冲冲地进了国公府。
府里头的下人全部都欢天喜地地迎了上来,却见国公爷脸色黑地吓人,顿时一个个都不敢吱声了。
秦书淮直接进了后堂,来到自己房间,呼啦一下推开门。
陈晴儿刚刚才听说秦书淮回来了,正在里头急急忙忙地梳妆打扮,平时她不爱抹胭脂香粉,只有秦书淮回来了才会用心收拾。
见到秦书淮这么快就进来了,慌忙用袖子遮住脸,嗔声道,“夫君先出去,晴儿很快就装扮好了!”
秦书淮一把拉下陈晴儿的手,凝声问道,“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很多人往府里送礼?”
陈晴儿有点被吓到了。
以前秦书淮回来总会跟她说些逗趣话,或者做点羞羞的事情,但今天却像是换了个人。
不过她还是点头道,“是啊,从初一开始就有,到今天还有人送呢。”
“所以你照单全收了?”
“是,不过……”
秦书淮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吼道,“陈晴儿!你忘了你爹是死在谁手里了吗?是东林党!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横征暴敛的东林党!你,也要我学东林党吗?”
陈晴儿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拼命地摇着头说道,“不、不是的,夫君……”
“不是?我都亲眼所见,你跟我说不是?”秦书淮越说越怒,“到现在外边还排着长队!我告诉你,东林党都不会这么干!这是傻1行为你知道吗?明目张胆结交京官,收受厚礼,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傻1会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呵呵,好啊陈晴儿,你厉害了!过不了几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我秦某人权倾朝野,以权谋私,麾下党羽一片争相巴结!东林党说我挟持圣上,祸乱朝纲,本来没人相信。你倒好,硬生生帮他们证明了这点!”
“你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秦书淮确实怒不可遏了。
他怒的并不是陈晴儿私收厚礼,而是怒她的愚蠢。
说起来,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鸟,温体仁那他敲诈了多少?江南之行他又敲诈了多少?他手黑起来可比谁都狠。
但是他手黑归手黑,起码不会傻到明目张胆地收钱,给人留话柄。
现在虽然天下初定,但摆在他面前还有无数大事要做。
平叶尔羌、准噶尔、蒙古、后金以及强力推行新政,这些事哪件不需要依靠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声望?
声望这东西,建立起来难,但是一旦开败,那绝对如山倒!别看东林党现在基本下台了,但是只要天底下的读书人还在,他们就随时有反咬一口的能力!
这些人就算没有把柄,都能硬编